煙霧進入肺的時候他被嗆得眼淚都出來了，靠著車門看草原上的羊時他突然覺得自己這樣真的很沒意思。

本來就是自己把人給氣走的，現在不發消息給他了又在裝個什麼勁兒，他覺得自己傻逼，跑到這裡來的自己更他媽的傻逼。

還有個比他傻逼的叫劉真，舉著給相機對著他傻樂。

趙燕：「嘖。」

他當作沒看見轉身甩上車門。

劉真屁顛屁顛跑過來，把相機往趙燕面前一懟：「怎麼樣，不錯吧？」

他拍的是趙燕，穿著藏藍色的衝鋒衣靠在車門上抽菸，煙霧模糊了他的臉，他的表情很淡，眼神飄渺落不到實處，像是在看攝像頭又像是透過攝像頭看後面的人。

趙燕沒說好也說不好：「照片發我一份，我的照片刪掉。」

劉真捨不得：「別啊，多好看，我是自由職業者。」

他有點興奮地拿出手機翻微博：「這個是我的帳號，兩百多萬粉絲，把你這張往上面一放，帥得一塌糊塗。」

趙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博瀚娛樂？你侵犯我肖像權了，這是犯法的知道嗎？」

「真可惜，」他嘴裡嘟嘟嚷嚷，趙燕看著他把底片傳給自己，然後刪掉，「這麼帥呢。」

長這麼說他帥的人多了去了，趙燕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他笑了一聲沒說話，點開朋友圈發送剛剛那張照片，。什麼話也沒有，也不知道是發給誰看的。

靠在車門上的那會兒，唯有他明白剛剛抽菸的時候在想什麼。

劉真也上車了，這一路他們輪流開，現在該趙燕開，他們要在天黑前到達下一個目的地住宿，不然晚上那麼冷得凍死。

太陽很大，曬在趙燕臉色暖洋洋的，但是紫外線也很強，沒一會他就嫌曬得不舒服關上了窗戶。

坐在副駕駛的劉真翻著他的相機，挑挑揀揀地刪除廢片，看來到目前為止要和他分開是不可能的了，車也租著，現在開回去也麻煩，趙燕打算再留幾天，實在不想回南平見何明風就去文山看看公司。

微信好友是上路前半小時才加上的，聊天框裡只有劉真的一大串白色氣泡和趙燕偶爾不得不的回覆。

路上無聊，趙燕停下車等羊群過馬路。

他突然出聲問到：「你有喜歡的人嗎？」

「啊？」劉真一愣，耳朵紅了。

趙燕從墨鏡的餘光里看到了他的侷促，很輕地笑了一聲：「不好意思？」

「沒有……也不算喜歡吧，反正我對他有感覺。」

「之前談過嗎？」趙燕問。

劉真疑惑：「像你這樣的富二代談過很多吧，怎麼了？」

「沒談過，我那個時候忙著逃課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