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暴雨的天氣接單的人也少，十多分鐘去了一直沒有車應答，何明風不高興地站在二樓窗戶前抽菸，死死地盯著被吹得東倒西歪的芒果樹。

鄒越航坐在床上不敢說話，屏幕都要給他盯穿了也沒用，縮在那裡呼吸都得壓著聲。

「你和他說了什麼？」何明風突然問道。

「沒說什麼啊。」鄒越航裝傻，剛剛何明風才說了不要自己插手，結果出門就把他老底抖了出來，他心虛得恨不得把」無司機應答「著幾個字盯穿。

一抬眼對上何明風帶著怒意的眼神，他罵了句」媽的「，實話實說了。

趙燕淋了一路雨到家渾身上下濕透了，在雨里騎著車一吹著整個人不停地打顫，他的手凍僵伸不直，咬著壓打開了門進去才沒那麼冷。

從他身上滴下來的雨水聚了一灘，玄關也打濕了，他到了家一時不知道該要去做什麼，完全懵著站在那裡，被吹進來的冷風一吹才發現人僵得動不了。

這才反應過來應該先去洗個澡，浴室里水汽朦朧，何明風腦子裡亂成一鍋粥，一會兒是鄒越航說他媽的在法律上不是兄弟，一會兒是何明風被造謠的校園霸凌。

他反而變得懦弱了，何明風現在對同性戀也沒有陰影他不清楚，他害怕貿然袒露自己的心意會把他推得更遠，可是在知道何明風爸爸和爺爺斷開收養關係後，他那顆本就按耐不住的心再一次蠢蠢欲動。

何明風想要他成為他的家人，趙燕又何嘗不是，白家做得事註定他不會再回去，文山與他而言也沒有了在待下去的意義，只有何明風才能讓他安定下來。

熱水林在身上體溫慢慢回升，趙燕不想就這樣放棄，他在兩人的兄弟關係上吃過虧了，至於何明風喜不喜歡男人，對同性戀有沒有陰影他可以去觀察，可以去問。

他想通了，他絕不會坐以待斃，不確定那就去確定，沒有機會那就去爭取，即便不通，即便何明風不喜歡男人，他也能做好一根何明風想要的哥哥。

趙燕真的很喜歡他，在草原的時候，他期盼風能替他開口，他想念何明風的燉湯，就算是難喝到吐的涼茶也變成了趙燕記憶里家的一部分。

「哥？！」

一陣急促地敲門聲響起，那架勢恨不得把門砸了，趙燕也來不及繼續深想下去，圍了條浴巾掛著空檔出來了。

何明風身上也打濕了不少，頭髮上蒙著一層水霧，臉上的水珠也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上。

他的語氣很沖：「你為什麼不接電話？今天是暴雨天氣！」

趙燕看著像小獸一陽台怒氣沖沖的人，沒忍住笑了一下：「手機被淋壞了吧。」

看趙燕還不當一回事地小何明風氣不打一處來，他實實在在地生氣了，狠狠剮了趙燕一眼轉身就走，卻被他拉住手腕趔趄著往後倒。

趙燕扶著他站穩：「我的錯。」

何明風推開他站直了不說話，或許是一直想要的解釋遲遲沒有得到，趙燕起了個頭他反而沒那麼期待答案，他抬眼對上趙燕的眼睛，被他明亮透徹的眸子嚇到了。

他在趙燕的眼底看見了一個完整清晰的他，除此之外別無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