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風站了幾秒鐘，和門上的自己影子對視，低頭笑了一聲轉頭走了。

要不說人就是賤呢，他想。

他租的房子的位置很巧妙，他那棟樓和趙燕那棟挨著，兩人的臥室是相對的，都帶著個陽台。

當時租房子就想著租到趙燕的小區，今天下午他剛來，在看臥室時在陽台抽了支煙，然後就看到了對面的趙燕。

可能是因為這所房子長久的沒有人住，趙燕就1過得很隨便，一整面的落地窗，他很粗心地只拉了一半，還留著的一半，正對著何明風的陽台。

他眼見著趙燕一件件把自己托乾淨，只穿著一條黑色的內褲就進了浴室。

偷看別人換衣服很沒有道德。

何明風抽了一口煙，滿不在乎地自言自語：「那又怎麼樣。」

妹妹還不太適應陌生的環境，躲在貓包里還不願意出來，何明風給它開了罐頭，又跑去陽台抽菸了。

哪知趙燕也打開了陽台，他提著沒有丟的垃圾回來，從見到何明風后做什麼都不順心裡就憋著一股氣，下樓又知道何明風住在他這個小區更是一肚子。

他怕再下去何明風還在單元門裡蹲著，拿著酒杯到臥室的陽台上吹吹風，一打開玻璃門就看到何明風坐在椅子上正對著他的方向抽菸，趙燕的臉黑得不能再黑。

玻璃門「砰」得一聲關上，力道之大，從把手出裂開了縫。

很符合趙燕的脾氣，何明風坐著沒動，覺得有些苦惱，這下趙燕肯定會認為自己是跟蹤狂了。

他頗為委屈地給趙燕發消息。

【何明風：我真不知道就那麼巧，今天我第一次來房子裡。】

趙燕沒回他。

【何明風：哥？】

何明風看見這條消息後面的紅色感嘆號，很短促地笑了一下，再往趙燕那邊的陽台看去窗簾已經拉得嚴嚴實實了。

早上八點，趙燕準時出，騎著電瓶車路過何明風那單元，他瞥了一眼又很快地挪開視線，沒看到人放下心來騎到大門。

遠遠地就看到保安亭外站著個人，手裡牽著條長繩似乎在遛狗。

何明風一早就起來了，他還不熟悉這裡，妹妹在南平從來不拘著，何明風看它在家裡那麼點地方跑不開，套上繩子帶出來遛。

文山說的是西南官話，口音很重，昨天下飛機就體會過了，一路上別人說些什麼他都聽不太懂。

這會兒他想找家早餐店，在保安亭向保安問路。

趙燕過去時看到他站在窗口那裡，妹妹在抓他的褲子，何明風偏著頭很費力的去聽保安給他指路，勉強分辨出他想要聽到的信息。

趙燕等著給他開門，保安看到他止住了話頭，何明風順著保安的視線轉身往後一看，對著趙燕點點頭：「早啊哥。」

妹妹認出趙燕了，啪嗒啪嗒往前跑想要往趙燕身上撲，可惜繩子不夠長，跑到一半讓繩子扯了回去甩了個屁股蹲。

它很嬌氣很委屈地沖趙燕叫著，尾巴耷拉下來，四隻爪子乖巧地放在一起，蹲坐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看著趙燕，像是在問他為什麼還不快來抱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