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記下了,跟醫生說謝謝。
他坐在陳自原的病床邊,神情空洞,聽著呼嘯寒風突感煩躁,拉緊窗簾。
陸衡現在身上還特別痛,昨晚被陳自原扛著腿//沖,骨頭都能散。他那會兒覺得陳自原太兇,好像使不完的勁兒撒潑似地傾注在自己身上了。陳自原散發出某種野性的溫柔,陸衡愛死這種感覺了,認為每天都可以嘗試一次。
怎麼這會兒就病弱弱地躺在了這兒?他瘦了好多,蒼白無生機,像團虛無的霧氣,稍微吹一下就散了。
陸衡真怕他散,戰戰兢兢地守著,然後越想越委屈,忍一天沒哭,現在眼睛紅了。
「我就問你幾句話而已,你給我吐血,這算什麼?」
陳自原眼睫動了動。
陸衡沒看見,眼睛全被潮潤的水汽糊住了。他小心俯身,低頭靠在陳自原的胸膛,眼淚墜落,有點賭氣:「以後不問了,身上多少血啊還不夠你吐的。」
陳自原有感知了,手指微動,睜眼看見一片粉,還有若有若無的甜橙香。這些因素聚攏,落到他身上,實在幸運,生命是圓滿的。
陳自原拍拍陸衡的頭髮,很輕,像飄落的羽毛。
「小穗。」
陸衡不肯抬眼,說嗯。
陳自原說:「別哭。」
「我沒哭。」
陳自原又說:「我的錯。」
陸衡問:「錯哪兒了?」
陳自原想也不想:「哪兒都有錯,你別生我氣。」
陸衡沒吱聲了。
此類對話實在沒營養,但說起來有滋有味,全是樂趣,比滿嘴山珍海味來得心安。
陳自原把虛弱的勁兒全給陸衡看了:「小穗,我口渴,想喝水。」
陸衡抿唇,挨上去,在陳自原嘴角碰了碰:「你現在不能喝水,也不能吃東西,遵醫囑。」
陳自原得寸進尺:「那你多親我幾下。」
陸衡笑了笑,說哦。
於是吻他。
同病房的病友及其家屬們歡聲笑語,一塊布簾遮著人,擋不住聲,整得像菜市場。陸衡的唇還在陳自原那兒貼著,眉毛皺起來,氣不大順:「吵死了。」
陳自原:「……」
第一次氣性這麼大。
陸衡看他:「你人脈呢?」
陳自原眨眨眼,想逗他,從善如流:「沒有。」
陸衡哼一聲,說等著。
然後出去了。
陳自原以為他跟醫生交流去了,其餘沒多想,眼睛盯著天花板,舔舔下唇,安逸起來,別提多甜。這種病懨懨的吻,居然抵消了陳自原痛心疾首的刀。
有他在真好。
所以陸衡一輩子都得在我身邊待著,誰來也不行。
十分鐘後陸衡回來了,他雷厲風行,立馬給陳自原換了間VIP豪華病房。
陳自原十分意外:「怎麼了這是,你攔著院長下班的路了?」
「……我給潘樂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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