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浮拿茶碗的手一抖,咣當一聲掉落在地上,碎了個徹底。幸好茶水早已經亮了,濺到人身上也不會燙傷,茶葉像浮萍一樣,終於從那方寸之地逃離出來,可馬上就要和塵土混合在一起。
慎瑞雲的死,也算是早有預料,姜浮飛快冷靜下來,定了定神,輕聲問道:「喪事準備怎麼辦呢?」
她心裡已經計較,慎瑞雲是自戕,還是因為前面私奔的醜事,慎府應該不會大辦,估計直接老家發喪吧。
寒酥搖頭道:「不知道,不過外面都傳,慎侍郎已經上了乞骸骨的摺子,要告老還鄉呢。」
姜浮吃驚道:「致仕?這也太早了些……」
慎侍郎今年還未到五十,大陳律例,七十致仕。慎侍郎正是熬出頭的日子,再等幾年,九卿說不定就能空出來個位子。
轉念一想,當時在慎府所見,慎侍郎和慎夫人,兩人狀態都不好,慎瑞雲的死,對她們的打擊真的很大。
估計她們也沒想到,怎麼就把女兒逼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
姜浮後來想過了,慎瑞雲的那位未婚夫,應該也是阿娘眼裡的完美女婿吧。
家世不低,但也不高,最重要的是名聲在外。這樣的人家,最看重名聲,做什麼事都要先思量思量。
莫郎君又是那樣的性子,不指望他出人頭地,但為人老實,家教甚嚴,從不沾花惹草。
慎瑞雲嫁進去後,只要謹慎些,接下來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頭,平安順遂地過完這一生。
這個時候,再論是非對錯好像也沒什麼意義了,慎瑞雲的那根簪子還在匣子裡靜靜躺著。
姜浮望著筆架,準備將慎瑞雲託付她的話,寫成書信寄給慎夫人。有些話,還是本人來說比較好。慎瑞雲的字跡她也是見過的,模仿起來輕而易舉。
再等幾日,等慎侍郎到了老家,她就吩咐把這封信送出去。
天色暗下來,姜漸又故技重施,鬼鬼祟祟地湊過來,問她新年想要什麼禮物,姜浮是真的無奈了,蹙眉道:「我真的沒什麼想要的,如果非要說的話,我希望阿兄別天天發脾氣了。」
她在心底里默默補充,最重要是別對自己發脾氣了。
姜漸一愣,臉上浮現出感動之色,手攥成拳頭掩住唇,輕咳一聲掩飾內心:「你懂什麼,我在外面行走,考慮得自然多,煩心事也多。哪像你在家裡,什麼事兒都沒有,正經書是一本不看,針線是從來不拿,滿腦子都是你的太子殿下……」
他越想越氣,情緒陡然激動起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他要是欺負你,你再來找我,任你怎麼哭我都不會管你。」
姜浮無語道:「我和你說話,好好的又提他幹什麼?剛才還勸你別生氣,沒說兩句話,又凶我,還裝模作樣問我想要什麼禮物,要了你又不給,下次不要再來問我。」
姜漸自覺理虧,手摸摸鼻子,悶悶道:「又沒說不答應你,我儘量。」
姜浮「哼」了一聲,她才不信。突然想到姜漸剛才的話,總覺得古怪,「阿兄剛才的話什麼意思?殿下他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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