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這才發現這位年輕女郎身上同樣散發著鬼物的森然氣息，她並沒有她看上去的那麼溫柔好說話，他連忙低下頭，很善解人意地表示沒關係。

還以為她與凱薩琳小姐一樣，都是人類呢。

一隻形狀可愛的雪人已經成形了，只有臉上還沒雕飾，禾苗從古堡的廚房弄來了一些蔬菜，在上面那個雪球上畫出了生動的笑臉。

狐裘披風裹得人暖洋洋的，兩人又互潑了一會雪，禾苗深吸一口氣，凜冽的寒氣順著呼吸直入肺腑，但是很清新，並不讓人覺得難受。

雖然禾苗已經感慨了很多次，但現在依然想說，這個自動革新的卡帶遊戲，比長夜機械推出來的那些要精良多了。

紀元後世界，人類已經喪失了對玩雪的興趣，如果突發奇想很想觸碰雪，人造工具箱和模擬艙都能擬造出逼真的雪。

但跟真正的雪比起來，實在是差遠了，禾苗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難以形容的愉悅感從大腦內部傳遞到全身。

阿伯特靠了過來，禾苗自然把掌心的雪花攤給他看，「母親說得很對，這些不需要錢的東西，才是最珍貴的。」

她有些感慨，「三等公民根本不算人，我其實現在都不太明白，母親當時為什麼要冒著那麼大的爭議收養我。」

阿伯特牽住她的手，「小姐為什麼要這麼說，你本來就是獨一無二的，公民等級其實是違背最高人類法的，小姐難道覺得自己跟二等公民，甚至是那些一等貴族之間，有什麼真正的區別嗎？」

「小姐，」阿伯特把禾苗冰涼的手握在掌心搓了兩下，「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禾苗很少聽阿伯特這樣嚴肅的語氣，立刻抬眼看他。

阿伯特：「這已經是我們進入的第三個天災遊戲卡帶了，剛進入這裡，吸血鬼身體對我有排異反應，我在融合過程中，短暫地接觸到了我們的家庭電元。」

禾苗有些吃驚，前兩個世界他們幾乎是完全融合，跟現實世界脫軌了一樣，禾苗有的時候都會想，自己是不是已經死去了。

阿伯特跟她的想法一致，微微搖頭，「我們的家什麼事都沒發生，還和以前一樣安靜，小姐的身體也維護得很好，只是臉上多了一個半透明的面罩，我調閱了家裡的神經元連接器，你的腦神經活躍度達到了90%。」

禾苗陡然明白阿伯特的意思，渾身一震。

她當時把卡帶插進遊戲機後意識就直接被吸了進去，也就是說，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防護，是直接靠著陷入沉睡的，按理說，自己的腦神經元會越來越怠惰，直至腦死亡。

但是它竟然更活躍了……面罩？一個面罩，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禾苗猝然一驚，「所以我們大腦惰性的消除，其實並不是什麼特殊療法！」

她想起自己之前進入遊戲艙的幾次經驗，不管當時選中的虛擬場景是什麼，鼻尖總縈繞著一股淡淡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