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半足夠了，約瑟夫徹底變成蝙蝠怪，壯碩的身軀撕破新郎禮服，尖銳爪子揮出，第一下就劃破了顧長昀的喉管。

他十分得意，但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他殺死的那個只是個替身。

人類與吸血鬼都分出了心神看向場外兩人，十分擔心他們會突然摻和進來，但那兩個人坐得不動如山，絲毫沒有偏幫誰的意思。

狂化狀態下的BOSS非常難打，禾苗看見人類這邊用道具的動作就沒停過。

約瑟夫也覺得奇怪，因為這幾個人類一直在吃東西，當前面兩個人抵擋他的主要攻擊時，後面的人就會抓緊時間往嘴裡塞東西。

而且實話實說，那些吃食聞著還挺香的，竟然讓他也有想嘗嘗的欲望。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約瑟夫登時惱羞成怒，它發出一聲分貝極高的音波，將越挫越勇的幾個人類震得遠一些。

顧長昀頂著耳膜被刺破的危險往自己身上倒了一整瓶玫瑰香水，約瑟夫果然被迷惑住，溫沁趁此時機將那把銀器匕首刺進了約瑟夫後心。

吸血鬼被偷襲成功，頹靡地跌倒在地上，但緊接著，古堡開始震動起來，無數黑色的幽靈從地底鑽出，像風一樣往約瑟夫身體裡鑽。

體型龐大的吸血鬼竟然像氣球一樣飄浮在半空中，帶著死亡氣息的生機逐漸充盈起來。

禾苗看向人類玩家，那支銀器匕首已經越變越小，被顧長昀小心翼翼地封存進一個透明罐子裡，所有人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溫沁拿出一枚造型古樸的手握鏡，古堡登時白光大閃。

人類玩家已經脫離這個副本了，禾苗也收到了結束通知，她準備帶著阿伯特脫離，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突然從視線邊緣摸了過來。

是管家，他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形了，所以今天都沒出現在婚禮上。

他手裡捏著一塊東西，禾苗定睛看去，發現竟然是她之前隨意燒給他的那個蘋果。

可能因為是紙折出來的，蘋果看上去依舊很新鮮，僅剩的那一小半外面還紅通通的，裡頭被咬出的缺口白生生的，沒有一點氧化的樣子。

管家很小心地把那一小塊蘋果塞進了凱薩琳嘴裡，已經邁向死亡邊緣的凱薩琳漸漸從昏迷中清醒。

她第一時間就想去摸那根木刺，但身上寬大厚重的衣物牢牢牽制住了她伸出去的手臂，讓她每移動一步都艱難無比。

她臉上的表情也在飛速變化，一時是恐懼，一時是憤恨，一時是幸福，一時是嬌羞。

禾苗在模擬影像里看見過紀元前人類文明中的「變臉」技藝，但他們都是用面具，現在用真人鮮活的表情來變臉，她頓時起了一後背的雞皮疙瘩。

但她很堅定，堅定地握著木刺朝尚在昏迷中的約瑟夫靠近。

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禾苗舉目望去，古堡里所有的鬼怪都從暗影處出現了，他們都已經看不出人形，爛得最厲害的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但禾苗從那些黑洞洞的眼眶裡看出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