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在希望大樓里工作的人來說，每天的這個時候是他們堅持下去的動力，雖然自己的睡眠時間一再被壓榨，但這些目光，足以讓他們獲得精神上的愉悅。

只是今天……希望大樓從一樓到五十樓都是燈火通明的，為什麼一樓會有一個現在燈還黑黢黢的店鋪。

所有人臉上的表情被疑惑占滿，那股違和感越來越強烈，這可是希望大樓，怎麼會有這麼不上進，五點鐘還沒開門的店鋪？她難道不知道一樓的鋪面有多難得嗎？

顧長昀與溫沁潛伏在人群里，看著周邊幾個NPC眼睛有完全變黑的趨勢，暗道一聲不好。

不知道便利店在這個副本里會是什麼店……

人群像喪屍一樣圍到店鋪前面，甚至隱隱有破門而入的趨勢。

但在第一個人把掌心貼到玻璃門上前，明亮到刺目的光團驟然炸開，所有人忍不住伸手捂住眼，碩大的LED招牌燈架在頭頂。

「吃飽飯」24h便利店。

是便利店的本體。

所有陷入迷惘狀態的NPC瞬間清醒過來，這家便利店的東西又好吃又便宜，所以才有資格不那麼早開門，像五十層樓的CEO，偶爾都會讓助理下來帶東西呢。

禾苗開門被嚇了一大跳，大樓門口烏壓壓的人，像喪屍一樣排得非常擁擠，他們穿著款式統一的制服，臉上是粘貼複製的麻木神色。

他們也不跟禾苗交談，自顧自進來拿東西然後付錢離開，閘門處刷臉打卡的機器屏幕尤其寬大，打卡成功後，屏幕上還會顯示一行字。

「你的壽命餘額：24年」

「你的壽命餘額：18天」

「你的壽命餘額：15分鐘」

但所有人對這個異樣提醒視若無睹，他們通過閘機，匆匆忙忙地去等待高層電梯，只有那些被提醒生命以分鐘計數的人才會匆匆忙忙從包里掏出一個手指長短的黑色包裝袋，然後拆開了往嘴裡倒。

像之前看到過的袋裝果凍。

禾苗注意那個「果凍」拿出來時，閘機處的氣氛都變了，所有人的視線都盯過來，男人喝完之後甚至不捨得扔包裝袋，小心翼翼地把它封進了自己的公文包里。

在他喝完之後，刷臉大屏露出像素塊笑容，重新播報：「你的壽命餘額：26年。」

人群熙熙攘攘，到六點半的時候，一個滿頭大汗的人奔到最後面，他的臉上滿是絕望，不住舉手高喊著：「能不能讓我進去，讓我先進去求求你們了！今天列車晚點了，讓我先進去打個卡吧！」

人堆里都沒人回頭，男人更絕望了，他哭出聲來，「求求你們了，我真的不能再遲到了，我會被從希望大樓開除的！幫幫我吧，讓我先打個卡！」

沒人理會他的求助，離他最近的兩個人露出譏諷的笑，「你自己不上心，還要求別人給你讓路，憑什麼？被開除也是你活該！」

男人恍然無措地解釋：「不，不是的，我是因為通勤太遠，今天的列車又晚點了，所以我才……」

他訥訥地閉上嘴，因為沒有人在看他，他們都盼著他被開除，好多騰出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