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受傷的要是她啊!伶舟行那麼狗,又不干好事,他挨一劍也不算過分吧。
照顧受傷的伶舟行說不定還能賺一波好感呢嗚嗚嗚。
更何況此刻藥效漸過,傷口不停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是在被無數隻螞蟻啃食。
蕭知雲疼得死去活來的,只覺傷口又痛又癢,還困得厲害,半夢本醒更為難受。
「娘娘……您別……」阿杏滿臉焦急地守著她,怕她一不小心動作太大,傷口又滲出血。
蕭知雲還趴在養心殿的龍榻上,養心殿內從未有后妃過夜。福祿怕蕭知雲夜裡擾了陛下清淨,本提議道讓下人將婕妤……嗯,現在是昭儀抬回雲意殿休息。
但伶舟行想起喬淮安說要靜養,很是奇怪,從來也沒有人能躺在他的床上,還叫他生不起反感來。
下人們不敢使勁,根本拗不過蕭知雲,傷口若是又裂開受過的罪都是白受。伶舟行看著她額上漸起的細密的汗,開口道:「都下去吧。」
第13章 第13章
燭光滅。
只剩下他們二人時,蕭知雲似乎安靜不少。黑暗之中,她安靜地趴在枕上輕蹙眉頭,雙手微微握緊,像是陷入了夢魘一般。
好涼。
冰冷的井水瞬間侵入她的四肢百骸,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蕭知雲知道這是夢境。
她本能地慌亂蹬腿掙扎,強迫著自己憋住不能張嘴,可無論她怎麼掙扎,自己只會沉下得越來越快。
虛無間,人最為脆弱,意志也不堪一擊。伶舟行眼神危險地看著她,誘導似的聲音輕輕問道:「為什麼要留一盞燈。」
蕭知雲的手指蜷了蜷,將掌心的枕巾攥緊,嘴唇微動。
伶舟行靠近床榻,附下身來才聽到她微弱的氣聲:「……黑。」
他隨之一怔。
有什麼畫面在腦海中突然閃過,他抓不住,卻被刺痛一瞬。
少頃,伶舟行才又開口問道:「清河縣令的女兒從沒有這樣的習慣,直到三月前。」
清河縣令蕭如晦,其妻早亡,一子一女。其子……而今唯有膝下一女,自小慣養在府中,乾淨得像一張白紙,不該會有任何變故才是。
伶舟行抬手,將她額前被細汗黏糊的髮絲撥開,不緊不慢地繼續追問:「蕭知雲,你為什麼突然怕黑了。」
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但蕭知雲卻像是陷入了更深的回憶,身子忍不住地開始發抖。
冰涼的水被她吸進肺臟,又灌進胃裡將胃脹滿,讓她噁心想吐,夢裡的她被迫開始劇烈地嗆咳起來。
伶舟行不悅地眯了眯眼,想要起身,蕭知雲卻突然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角。指尖用力得有些發白。
像是浮萍歸處,絕不鬆手。
他莫名又開始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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