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男子面無表情聽著,惜字如金一言不發。
郗瑛穩住神,反正事已至此,她完全豁了出去,面部紅心不跳瞎編一氣。
「我與紅福看了沒幾眼,*便被僕從趕走,郗氏的車馬也準備離開,恰好那時,亂民來了,郗氏僕從眾多,將亂民打走,他們的車馬離開了,我與紅福被追得掉下了懸崖。」
郗瑛眨了眨眼,格外真誠地道:「恩公若要尋郗七娘,他們一行應還未走多遠,若快馬加鞭,應當追得上。」
事到如今,郗瑛能肯定虬髯男子不清楚她的身份來歷,她倒是猜到了他的身份。
端看四周的禁衛陣仗,要是朝廷的貴人,無需借她的名號,進出平江城,比自家後院還要容易。
虬髯男子八九不離十,就是紅福口中所稱,北方寧氏叛軍了。
只不知他在寧氏的具體身份,不過看趙先生以及底下一眾人的態度,他至少也是寧氏數一數二的人物。
尚書令位同宰相,要是寧叛軍知曉她是郗尚書令的女兒,肯定不會放她走。
虬髯男子一瞬不瞬望著郗瑛,終於開了金口:「這就是你所言重要,定要當著我面,親口告訴我之事?」
郗瑛沮喪透頂,看情形,平江城已經被寧氏占領,去官府找人送她回京的路已經行不通了。
她身無分文,亂世路上到處都不太平,憑著她與紅福兩人,出去就是死。
平江城既然已經到了叛軍之手,看寧叛軍雷霆萬鈞的氣勢,他應當很厲害,短時日內應當不會打仗。
大隱隱於市,郗瑛準備繼續留在平江城。
待仗打完後,要是朝廷勝了,她就是郗七娘。要是寧叛軍贏了,世上再無郗七娘,她就永遠成了阿先。
現在天已經黑了,她無處可去,外面肯定還亂著,她無論如何都要再留一晚,待天明後再離開。
郗瑛道:「對我來說,只要與恩公有任何的相關,便是天大的事。」
虬髯男子眼神沉沉,郗瑛趕緊道:「恩公忙,就不打擾恩公了。我這就回院子去,絕不亂走打擾到恩公,天一亮,我馬上就走。」
郗瑛起身,小心翼翼從虬髯男子身邊繞過,見他沒有出聲,趕緊加快腳步出了門。
紅福落後一步跟著走了出來,兩人一起走出垂花門,郗瑛朝她們最先住的垂花門方向走去,也無人攔著她們。
垂花門的大門半掩,郗瑛推開門,院內未曾點燈,空無一人。
郗瑛關上門,順手插上了門栓。背靠著門,她只覺著全身無一處不痛,緩緩滑座在了地上。
紅福嚇得趕緊來拉她:「阿先,你怎地了?」
吃飽之後,郗瑛聽到阿先,終於有力氣笑了,只是苦笑,她道:「我沒事,就是暫時活了過來,想喘口氣。」
紅福稀里糊塗跟著郗瑛,稀里糊塗吃飽了飯,還不用被夜裡趕出去,對郗瑛佩服到了極點。跟著她一起坐在了地上,郗瑛望天,她也望天。
夜空中依舊星河璀璨,風吹到身上冷嗖嗖,郗瑛緩過了半口氣,叫上紅福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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