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生錢陰沉地看了她一眼，揮手讓她離開。

章丸上一個晚上是在污染場渡過的。那個青草污染場的時間流速是外面的幾倍，所以其實外面並沒有過幾個小時。

本來還想去找欽松月測一下自己的污染值，結果欽松月不知道去哪裡，一直沒有回覆光腦的消息，而且實驗室也沒有人。

欽松月去哪兒了？

章丸從實驗室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沉思。

為什麼霍斯會提到欽松月？

他口中的遊戲到底是什麼？

欽松月又為什麼會跟霍斯這種污染物有瓜葛？

這個男人身上實在有太多謎。

章丸靠在實驗樓門口給江靜檀發消息：「隊長，我報告結束了，可以歸隊了。」

她眼神落在前面的空地上，這個空地不久之前還是血流成河，無數的殘肢斷臂散落一地，就像一個修羅場。而現在白色的大理石乾乾淨淨，看不見一絲的灰塵，甚至比章丸才洗完的衣服還要整潔。

江靜檀隔了很久才回覆：「放你兩天假。」

現在是下午六點，時間還算早，章丸再次休假，她打算去養殖園看看她的水母。

養殖園的路雖然沒有走多少次，但也十分熟悉。章丸來到A1F7門口，門口的智能系統把她攔在了外面。

「行動七隊隊員章丸，四級員工，暫無權限進入此養殖室。」

權限變了，雖然現在的級別比較高，但依然進不去。

心裡其實是有準備的。

章丸靠在門口，以她現在的聽力可以清楚聽到裡面水母的聲音。

「好餓啊—」

「最近新來的飼養員好像很努力的樣子，但是還是吃不飽。」

「哭哭，在這裡面還無聊哦。」

仔細聆聽，裡面的水母們話不少，整個空間裡都充斥著它們軟軟糯糯的說話聲。

章丸一時間覺得有些恍惚。

雖然知道自己穿成了一隻水母，但一直一來她都覺得自己依然是人類，但隨著當水母的時間越來越久，好像她正在逐漸把自己真的當成水母來看。

在這個世界，水母真的能預防污染嗎？

或許就像鯊魚一樣。

因為魚翅被謠傳營養價值高，所以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每年有一億隻鯊魚被割掉魚翅。

被割掉魚翅的鯊魚在海底痛苦掙扎數個小時後才會死亡。

人類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利迫害另一個種族。

章丸想了想被送進工廠的那些水母，有點難過。

看不了水母，欽松月不在，江靜檀又放了自己的假，只能選擇搭乘懸浮公交車回家。

住宅區雨依然沒停，從公交車上往外望去，迷霧中遊蕩的身影多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