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在沙榻上整整一天的顧井也適時表露出想喝水的意願:「哥,我也想喝。」
顧漠聞言再給顧井倒,順帶也幫正給駱寬人肉保暖的顧山帶了一碗。
寒流侵襲北部駐地的第一天,顧家的所有家事幾乎都被火氣大的顧漠承包了,包括給駱寬清洗脫換下來的帶血髒襖。
搓去血漬的內外皮衣襖褲在外頭放了半天就徹底凍結成冰雕,被顧漠敲砸掉冰碴,拎回大沙屋,掛放在火盆旁緩慢烘烤著。
氣候嚴寒,這些濕衣物很難干,連顧漠早上拎回來的濕駱駝糞也是。
烤了一整天下來也僅是半干,根本不能燒,幸而都不著急用,有時間能等它們完全烤乾淨水分。
大沙屋裡悉悉索索的說話聲一直未停,顯然大家都冷得睡不著。
像顧家兩旁有長帘布遮擋著,又捨得生火,火盆里的熱氣能聚攏在內還算好,其他沙戶家就慘得多。
一家人圍著一隻火盆烤火,盆內糞干燃燒散發出的熱意沒一會兒就消散得無影無蹤,根本聚不起來,只覺得烤火的那一面微暖,背後卻涼颼颼的。
同顧家換沙榻的那戶人家要稍微好些,兩側同別人家的火盆離得近,可以汲取到一些暖意。
另一頭靠近牆壁的沙戶卻冷得牙關顫叩,身體直打擺。
這樣受凍的情況還發生在其餘幾間大沙屋內,不過那些大屋裡居住的沙戶多,火盆也多,整體要稍好些。
陶水烤了一會兒火,被凍僵住的腦袋活絡開來。
她倒不擔心駱寬的狀況,畢竟有顧漠和顧山隨旁照顧著,對方假以時日總能徹底好起來,只是想起被圈養在寒凍屋外的野駱駝,她心裡實在有點放心不下。
「你去餵過駱駝了嗎?它怎麼樣?」陶水抬頭問了顧漠一聲。
「餵過了,今早去分糞的時候就餵了,吃了好些,毛皮也壯實……」顧漠理了理陶水睡得蓬鬆卷翹的長髮,說了許多關於野駱駝和駱駝群的近況,「今年應該可以平安過冬,你不用擔心。」
駱駝在冬季到來前,會有意識大量進食,儲藏豐富的脂肪和能量在體內,以便應對尋不到食物的冬天。
但今年北部的駱駝群一直在跟隨南遷隊伍趕路,吃喝都很少,所以沒能儲存到足量營養物質。
顧漠和聚集地里的族民每天都會給駱駝餵食,一是讓它們吃飽好度過寒冬,二來也能有草糞排泄下來,供給沙民烘烤成糞干燃燒使用。
陶水聽完安心不少,她冷得出不了屋門,只能聽顧漠講這些外頭的景象當作閒談故事打發時間。
一旁的顧井和顧山也跟著聽得津津有味,而駱寬就是在這個時候清醒了過來。
他昏迷太久,受的傷又重,咽了兩口顧漠餵進嘴裡的溫水後,氣若懸絲地說自己餓得慌,想吃東西。
難得見人好轉,陶水和顧井都行動起來,幫著顧漠準備適合傷患喝的粥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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