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絮她……沒有難為你吧?」
鄭來儀掀眉:「她難為我做什麼?因為我沒做成她兒媳婦?與吏部尚書結親家難道還不滿意麼?」
「……也是。」
她忍不住道:「是不是有些後悔?這麼好的親事拱手讓給大郎。」
叔山梧微眯了眼:「有點。」
鄭來儀掀眉看他。
「父親讓大郎拉攏國公府時,我尚可故作清高,你拒絕大郎的庚帖時,我還能隔岸觀火……」
「哼,你倒是坦誠。」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鄭來儀,倘若我說,希望往後每歲生辰都能有你相陪,是不是一種奢望?」
鄭來儀微怔,「……每歲生辰,是……什麼意思?」
叔山梧垂眸,瞳孔中倒映牌位前搖晃的燭火。
「上一回登門,你不在。今天想當面問你:鄭來儀,能否做我的妻子?」
從這一回烽燧台送她離開,叔山梧便察覺自己越來越難忍受與她形同陌路這件事,開始生出將她永遠留在身邊的想法。門第婚約這樣的東西從來不是阻礙他的理由,唯一需要求得的,是她點頭。
鄭來儀看進他墨綠色的雙瞳,剛及冠歲的叔山梧,眉眼中的桀驁依舊嶙峋,還沒有經歷過多的陰謀和殺戮,全然變成冷血的魔鬼,眼神里涌動著她前世不曾見過的真摯熱烈。
這樣的一個人,將拳拳之心捧到她面前,用她從未聽過的卑微的口吻,小心翼翼地懇求。
她撫住心口,前世的瘡疤似乎還在隱隱作痛,冷酷地提醒自己:鄭來儀,你總算扳回一城。
縱然他身世可憐,又或許此刻真情流露,這些都不足以成為她重蹈覆轍的理由。哪怕她做不到向眼前的人,至少可以遠離他。
她垂眼,將手從他溫熱的掌心抽離,似乎一場夢醒,下定了決心。
「不能。」
她冷靜的聲音擊潰了叔山梧僅剩的一點底氣,他的手在虛空中徒勞一握,卻什麼都沒有捕捉到。
「那日你問我,為什麼是嚴子確,我可以告訴你答案。」
聽見這個名字,叔山梧眸中的火焰如被冷水澆滅,瞬間黯淡下來。
「因為他最安全,也最適合。」
「適合……」他唇角一抹苦笑,「『適合』二字於你,就是最好的麼?」
「當然。」
叔山梧看著她眼中的決然,依舊不甘心地追問:「倘若我早一些——」
「倘若是你早一些,結局也是一樣。或者會更糟。」她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
「……是麼?」叔山梧眼底的悲涼浮漫上來。
「你從一開始就是有意接近,不然也不會在初見時,就識破我的出身。為了在玉京站穩腳跟,你們步步為營,你我就算成為夫妻,也是為了利益。」
叔山梧眼底有波瀾暗涌,他不願承認,但也無法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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