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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老師,曾經教授他要「忠君愛國」的護國柱石鄭遠持,竟然會公開反抗朝廷的決定,選擇為叔山氏站台。而先帝在此時向他拋出橄欖枝,將宗室女許配於他,拉攏之意明顯。嚴子確冷靜判斷自己所處的局面,只有手中握有權利,才配擁有立場。

他與舊人割斷聯繫,走上新的道路。嚴氏一門如今只剩下他,他下定決心要光耀門楣,讓自己的後代成為如鄭來儀那樣的高門子弟,出生便含著金湯匙,再不會淪為他人附庸。

鄭來儀看著嚴子確那張清朗面容上橫生的殺氣,暗嘆一聲,道:「人生際遇,本就有太多不可言說。我們夫婦本想與你井水不犯河水,但你今日侵犯在先,已然觸及我底線。」

「井水不犯河水?」

嚴子確冷笑一聲,看向鄭來儀身旁:「叔山梧,你出身叛逆之軍,更是蠻夷之後,一介武夫,不過是機緣巧合,今日才有資格與我同台對擂。我嚴氏滿門忠烈,我胞弟因你而死,我怎可能讓你成為我登臨玉京的阻礙?!」

他眸中暴戾之色大漲,四周環繞的黑甲兵一個個抽刀出鞘,林中一片寒光森然。

叔山梧神色平靜,冷冷道:「倘若不是看在你曾於我岳父家有舊的份上,我也不會聽你這麼多廢話了。」

他一抬手,北方山谷突有尖銳哨聲響起,嚴子確悚然回頭,只見茂密樹影后,有密密麻麻的黑影攢動,向著他們所在圍攏而來,伴隨著高聲的嘯叫,一時聽不出是何語言。

他猛轉過頭:「撤!!」

已然來不及了,山中埋伏的奇兵隊伍如同猿猴一般,攀著樹枝與藤蔓到了近前,將嚴子確和他的親兵團團包圍。

嚴子確被控制住,視線掃過那一張張高眉深目的異族臉龐,半晌苦笑道:「好、好……大祈國運如此,終究是我嚴子確棋差一著!」

叔山梧冷哼一聲:「你一意孤行泥足深陷,說什麼大祈國運!」

嚴子確鬢髮繚亂,抬起頭來看著面前二人:「我麾下涼州軍出走四分之一,投奔你叔山梧,隴右戰馬又被鄭來儀壟斷在手,若不另尋出路,勢必要被你吞併,我今日葬身於此,隴右邊防空虛,早有一日胡人馬踏中原,生靈塗炭!」

鄭來儀冷聲戳破他冠冕堂皇的深明大義:「不要再為自己貼金,你接掌隴右以來頻頻入侵關內,靖遙城外多少屍骨,皆是被同胞殺害的百姓,若非你屢屢揮兵越境與清野軍長線作戰,日益捉襟見肘,戰馬供應不及,又如何會為我所掣肘?!」

嚴子確面色灰敗,漸漸啞然。

「人心之所向,非你所能控制。嚴子確,你是被自己的野心吞噬。治軍,你還差得遠;治國,更是你痴心妄想!」

嚴子確及其僚屬被鎖進囚車,拉回并州大牢。二人本準備留他一條生路,嚴子確卻在入獄的第二天觸壁而亡。

七月流火時節,蒼梧王率大軍在隴上與圖羅、鶻國、沮渠等部落會盟,達成塞上之約,大祈開放西域商路,眾胡族退出邊境線外。從北到西邊境沿線,設置烽燧行營,為百姓提供庇護。叔山梧治軍森嚴,軍容整肅,又有充足的糧馬供應,圍固江山,自此往後無人能再犯塞。

至此,蒼梧王麾下四十萬大軍雄踞大祈關山以北,半壁江山已入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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