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著眸,一雙桃花眼被氤氳的水汽暈染得更加水潤,眼尾泛紅也更加明顯,此時正直勾勾地盯著段寶銀,眼中閃過一抹慍色。
在太虛秘境中,段寶銀把江硯是自己人的事情告訴了他,當然,隱去了有關鬼魂的那部分,她也叮囑了能看到鬼魂一事要對段寶令保密。
似乎是抱著反正江硯已經知道自己和段寶銀是師兄妹的事實,段寶令在江硯面前不需要和段寶銀假裝不認識,也就毫不吝嗇地對他展露自己的敵意,像一隻領地被侵占了的小狐狸,看到江硯就要炸毛。
看到段寶令這副模樣,段寶銀的心微微一動。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與師兄,跟前世不太一樣了。
也許上輩子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彼此,朝夕相處,抬頭不見低頭見,就算再如何親昵,都像是一對真正的親兄妹那樣,就算心裡有對方,表面上也是彼此嫌棄,互相埋汰。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大概是從她在奈何橋邊知道了師兄的秘密開始,從時光倒轉開始,他們雖然仍是青梅竹馬,卻不再兩小無猜,而是各懷鬼胎。再後來,她去了金陵,師兄只身前往中原,兩人拜入不同的宗門,從此聚少離多,就算偶爾相會,也宛如咫尺天涯。
雖然知道師兄不是自己的親哥哥是幼年時期的事情,但真正意識到這一點還是在長白山一別之後。
段寶令好像真的成了一個會思念自己、想要黏著自己、會嫉妒會吃醋的師兄,而不是以前那個恨不得把她丟到九霄雲外去的如同哥哥一般的存在。
命運就是這樣神奇,兩人明明遠了,卻又好像不知何時越來越近了。
近到,在段寶令在水流中向自己走近的時候,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那長長睫毛上沾著的水珠,看到水珠隨著睫毛的微顫而抖落,看到水珠從線條鋒利的下顎滑落,看到水珠匯聚在他的鎖骨處。
「怎麼又是你。」
段寶令在她身前站定,隨手支開一個隔音結界,皺著眉乜了一眼江硯,看起來十分不滿:「你勾引人都勾引到晚上去了?居心叵測地來這溫泉里跟我師妹假裝偶遇還不夠?」
江硯:「......」冤枉啊!
如果放做平時,段寶銀早就出言說段寶令的不是了,但也許是她還沉浸在剛才旖旎的恍惚中,尚且沒有回過神來,此刻突然不太想反駁段寶令,而是輕笑一聲。
「你還笑!」段寶令委屈道,「真是不知道他給你下了什麼迷藥。」
段寶銀忍俊不禁:「好了好了,今晚是有正經事要談,師兄,你也要來。」
「這還差不多。」段寶令哼了一聲,又用挑剔的眼神看了江硯一眼,「寶寶,你確定這個江硯真的可信?」
「嗯,他服了搖光散。」段寶銀說。
段寶令聞言卻皺起眉,轉而問江硯:「你喝了她的血?」
江硯心說這也不算喝吧,同時有點不祥的預感,往後退了一步:「......就舔了一滴。」
段寶銀伸出食指,露出指腹上凝固的傷口:「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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