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腳步聲似乎朝著院門邊過來了。
寧不羨連忙閃身避入邊上的廊柱之後。
過了一會兒,她今晨見到的那位陶郎君便從院內走了出來,腳上仍穿著那雙昭明他身份的異色布靴。
其實在看清他長相和身份的那一刻,寧不羨就大概猜到了他在這府中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別說是商賈了,哪怕是每年科考的試子們,也少不得一些容色俊美的,為了那份舉薦,而成為王侯公主們的入幕之賓、裙下之臣。
她只是有些尷尬,覺得自己來得似乎不是時候。
裡面的人在出院門的那一刻腳步一頓,朝著寧不羨躲藏的廊柱望了一眼,寧不羨在心內暗嘆,他多半是發現自己了。
不過,眼下躲著不出去,似乎才是緩解尷尬的最好辦法。
果然,那位陶郎君在瞥完那一眼之後便立刻收回了視線,徑直離開了。
寧不羨從廊柱後走出,決定今日先行離開。
想來秦萱應當還在氣頭上,她還是不要湊上去給秦萱做這個出氣筒了。
*
回程的路上,寧不羨和齊姨娘坐在同一輛馬車上,齊姨娘來時坐的那輛空馬車,她讓阿水一個人趕回了沈府。
「你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兩人在車廂內獨處的時候,齊姨娘終於溫和地問道。
「……確實,有個不情之請。」寧不羨望著她,「而且,您心裡其實是願意的,不是嗎?」
齊姨娘的手指交疊在自己的腿上,手指無意識地將袖子捲起又放下,最終只淡笑了笑:「我不能。」
寧不羨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般,繼續侃侃而談:「東市不適合興隆布莊,即便得到御賜的牌匾,也改變不了在東市無法做大的事實,我們和如意坊不一樣,所以我想把鋪子改到西市去開,但東市這塊地也不能完全放棄掉,或許……能夠換另一種形式,比如說,只留下幾個技藝最精湛的繡娘,像這次給秦萱定做一樣,給那些慕名而來的貴女們定做……」
「那現在的興隆布莊不改去西市,也能做到。」
「但是客人太少了,沒有足夠多的錢,我們沒法和如意坊搶繡娘。更何況……」寧不羨故作憂鬱地嘆了口氣,「您也一點兒都不想幫我。」
「小混帳。」齊姨娘溫柔地笑罵了她一句,手指在她的額頭上輕點了一下,「我這幾次還要如何幫你?說出這樣的話,不知足。」
「但您很快就要走了。」寧不羨嘆氣,「既不能每次靠您一個人,您也不能待在店鋪里。」
「我也想啊……」齊姨娘笑了笑,「可是,老太君不允許。」
寧不羨沉默。
在老太君的眼中,繡娘也就比奴僕和商人稍好那麼一些,但也是下等人。她覺得齊姨娘既然嫁給了她兒子,做了士大夫的妾室,就不能如此自甘墮落。拋頭露面出去當繡娘,是絕對不可能被允許的。
「這次幫你去國公府,想必老太君已經知道了,回去,咱們都得挨責罰。」齊姨娘嗔怪道。
果然,車子一到沈府門口,羅氏身旁的靈霜已經在等著她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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