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嬤嬤被人反剪了手,按在凳子上,面上蓋了層泡水的草紙,浸水的紙在面上一覆,便是緊掐口鼻一般的窒息感。
她登時翻了白眼。
鍾夫人在旁懶洋洋地望著日頭,算算時辰差不多了,就給她鬆口氣換張新的,絕不讓她有半分昏死過去的可能。
半個時辰後,邊上的丫頭鬆了手,那紙落在地上。
鍾夫人輕飄飄地留下一句「明日見」後,便揚長而去。
第二日,史嬤嬤便托人來告布莊,說是犯了頭疾。
此時鐘夫人正和摘了布巾,模樣康健的齊蘊羅一道看著獵裝的樣式。
「還以為多經嚇,這就不敢來了。」
齊蘊羅面上有些擔憂:「不羨這孩子也真是,怎麼能把您扯進來呢?」
鍾夫人倒是不甚在意:「那小丫頭都拿腰牌來求我了,我能不應嗎?她能想到找我幫忙,我就覺得這丫頭有點靈敏勁。」
寧不羨顯然是不可能知道鍾夫人與寧夫人交好的。
這兩人是在寧夫人回西北省親時認識的,鍾夫人常年在外,寧夫人也不提,連寧雲裳都不清楚她母親有這麼位友人。
那麼寧不羨是怎麼猜到的?
寧家宴前日,她看過寧夫人房中的賓客擬單,上頭有這位鍾夫人的名字,可她那日人並未到場,只送了禮物來,但她卻沒像其餘未到場的賓客那般,不傷冠冕堂皇的歉禮。
想來是清楚邀請人非常清楚她不來的理由,不需要再絞盡腦汁想託詞。
就這樣,寧不羨便基本認定了兩人的故友關係。
「我倒是挺高興。」鍾夫人手上端著杯子,「這丫頭讓我覺得,我們家的功績是戰場上拼出來的,所以不用受京中這些虛妄的鳥氣。這些官老爺要是不樂意,貶就貶吧,反正到了西北,貶了多少,咱們還能爬起來。更何況這丫頭很講義氣不是嗎?你的事,國公府的事,還有雲裳的事,我剛回來那會兒聽人家說她,還以為她就是那種討人厭的嬌丫頭。」
齊蘊羅跟著笑,不過心下卻想著,寧不羨的本性,確實就是鍾夫人嘴裡那種討人厭的嬌丫頭。只不過,與鍾夫人不同,她倒還挺喜歡的這性子的。
*
自那之後,史嬤嬤再沒來過東市。
她把那日的事情同羅氏一說,羅氏便嘆息著讓她好好留在府中休息了。
羅氏並未想到寧夫人那一層,畢竟她沒像寧不羨那般看到寧夫人親擬的名帖,宴席那日也未到場。她只當史嬤嬤昏聵不中用,言語上冒犯到了那位脾氣暴躁的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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