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不羨眨了眨眼:「我就是隨口一問,你幹嘛這麼緊張?難道這些話是沈明昭教你說的?」
「……」錄事官見她玩笑揶揄,忽然有些不忿,「請夫人隨我來!」
他雖是沈明昭來西北之後才跟著他的,但卻對他異常敬佩。
西北之地來來往往,勤勉政事的大人,沈明昭不算獨一個。但如此生活簡樸、潔身自好,而又對髮妻鍾情不移之人,實在是世間少見之完人。
寧不羨一頭霧水地跟在那個看上去面色嚴肅的年輕錄事官身後:「你要帶我去哪裡?」
「夫人既是不信大人,那我就帶夫人去看看大人的真心!」錄事官似乎對她的態度有些生氣,氣鼓鼓地在前面走著。
寧不羨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身後的阿水,搖搖頭在心內感慨,沈明昭究竟是有什麼魔力,居然讓這些年輕的丫頭、小子都對他崇拜有加?
錄事官帶著她來到一間看上去像是倉庫一般的屋子跟前。
屋前生了不少雜草,一看就是無人居住,但門栓卻很乾淨,一看就是經常打開。
錄事官拉開門栓,對她道:「從那些東西被堆到這裡的第一天起,下官就一直希望夫人有一天能夠親眼見到這一切,如此,才不辜負大人的情深。」
說著,他躬身讓開了一步。
屋裡堆著的不是雜物,是書,是畫。
畫是美人圖。
只不過這些美人圖或坐或臥,或嗔或笑,俱是一張臉。
阿水望著那些畫,怔怔地開口:「姑娘……那些畫畫的都是……」
「嗯。」她短促地應了一聲,「……是我。」
饒是心內已有了大概的猜測,但這些東西真攤到眼前,於她而言,仍是一份不小的震撼。
算算日子,她從被秦朗勒死後睜眼,重活至如今,已近十年之久。
秦朗於她早是路人,曾經的傷害錯付,也早成了模糊的疤痕。
她的生命中有了數不清的愛與珍惜,有了令人艷羨的精彩人生,那些對所謂刻骨銘心之愛的追求,早已成了掛在嘴邊的揶揄與笑談。
她那時趴在馬車上告訴雲裳,她喜歡沈明昭是因為沈明昭先沒有放棄她,先選擇走向她,所以她也選擇了他。
但如今看來,這隻沈貔貅對這份感情的執著,遠比她想像中的要深很多。
這竟讓她都覺得有些赧然。
平心而論,在離開沈明昭的那幾年間,她從未有過將他入丹青來惦念的想法,甚至雖時不時想起此人,面容卻也在歲月的變遷中漸漸開始模糊。
畫中那鮮妍明麗的笑容,靈動嬌俏的眉眼。
她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是否在沈明昭跟前露出過這樣的神色,而被他銘記在心,一日一日,一幅一幅地臨摹。
錄事官見她怔然,不再多做打擾:「夫人慢慢看,我去著廚房為夫人備晚飯。」
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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