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人知曉的是紀長寧不悅並不是因為旁人,而是因為腦海中那道童聲的絮叨。
「長寧,你真的要看著晏南舟和孟晚結為道侶啊?」
「那你怎麼辦?你不是心悅他嗎?」
「長寧,你怎麼不說話啊,你心裡難受別憋著啊,需要發泄出來。」
「嗚嗚嗚,心上人成親了,新娘卻不是你,話本照進現實,好虐啊。」
「長寧,長寧.....」
「崇吾,」稚嫩軟糯的童聲並不難聽,可一直吵鬧也著實讓人受不住,長寧不得不出聲打斷,「你話太多了。」
「長寧,你變了,我再也不是你的唯一了,你以前都不會嫌棄我的!一定是因為晏南舟!」
聲聲控訴,委屈至極,足以讓人眼前浮現出一個白嫩圓潤,雙眼漆黑如墨,耷拉著臉欲哭不哭的孩童模樣,以至於紀長寧實在無法同他計較,無奈道:「與他何干?」
「話本里說了,只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救他。」
紀長寧習慣崇吾這跳脫的性子,都懶得問他一個劍靈從哪兒看的話本,只是指出這話里的錯誤,「若未記錯,當初可是你讓我救得。」
崇吾不悅大呼,「誰說的,我怎麼沒印象,你沒證據,不算不算啊!」
被人這厚臉皮的行為逗樂,紀長寧唇角微微上揚,不過一瞬,突然,耳尖一動,臉色一沉,只聞一利器破風而來,來勢洶洶,只逼面門眉心之穴。
此器蘊含靈力,周遭泛著青光,速度極快,只見紀長寧身形一動,微微側身,懷裡長劍在指尖翻轉橫在眼前,目光凜冽,灌入靈力後,白色劍鞘上閃過金光。
不過須臾,那憑空出現的利器撞上金光,並未停下速度,兩相碰撞,竟掀起一陣風,風力不大,仍是吹起紀長寧額前碎發。
此處動靜引起了周圍弟子注意,眾人紛紛張望不明所以。
終是那青光稍遜一籌,靈氣一散便落了下去,被一隻手攥入掌心,方才露出本來面目,原是一枚令牌,背面用小篆刻著一個段字。
「紀長寧。」
紀長寧抬眸,將視線從這令牌上移開,看向從人群中走來的著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握劍行禮,「段少莊主。」
人群散開,這人緩緩走近。
「咔嚓。」靴底從枯枝上踩過發出清脆的聲響,一聲一聲,像是山間奏樂。
林間小道上,晏南舟懷裡抱著不少東西,而孟晚叼著串糖葫蘆走在前方,心情頗佳,哼著走調的小曲兒,驚擾了在樹上棲息的鳥禽,撲騰著翅膀逃離,她似不在乎,沉浸其中,惹得身後之人發笑。
「你笑什麼?」少女停下步子轉身,不樂意道:「莫不是我唱的曲兒難聽?」
「怎會,」晏南舟滿眼真誠,「晚晚唱的曲兒自是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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