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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褪去那些光環後,紀長寧反而更加熟悉這樣的晏南舟,想到初遇之時,這人滿身污垢身形狼狽的模樣,恍惚間有些同她記憶中的畫面重疊。

將思緒收回,紀長寧半蹲下身抿著唇將藥粉灑在晏南舟的傷處,手臂,胸前,大腿,脖頸,肉眼可見之處滿是傷口,似有所感,連她也感受到那份疼痛。

上藥之際二人都未說話,只余晏南舟因疼痛而加重的呼吸格外明顯,時間流逝極慢,許是過了一刻鐘,也亦或是一盞茶,才將傷處處理妥當。

紀長寧抬眸透過凌亂的髮絲看向藏在髮絲後的那雙眼,眼裡如古井般毫無波瀾,空洞無神。

「晏南舟,」紀長寧小聲喚了句,「我……」

後面的話令她感到緊張,「我是紀長寧。」

果不其然,晏南舟並無任何反應,說不清難過與否,紀長寧沉聲又道:「孟晚昏迷了,你還記得孟晚嗎?」

和剛剛不一樣,聽見孟晚的名字後,晏南舟眼神動了動,目光依舊遲緩,卻像萬物復甦般燃起了生機,嘴唇翕動,沙啞難聽,猶如生鏽的刀劍在樹木上來回割據,每一個字都說吃格外吃力,「晚......晚晚......」

心臟似被人攥緊揉搓般疼痛,紀長寧粉飾太平的假象在這一刻被完全摧毀,清晰認識到自己和孟晚的差距,突如其來的委屈卡在喉間,起初只是乾澀,接著胸腔快速起伏,無意識攥緊了同悲劍,啞著聲將話說完,「孟晚還在等你,便是為了她,你也莫要被心魔控制。」

剛剛那番情緒波動後,晏南舟並未出聲,只是口中不停重複「晚晚」二字,一字一句落在紀長寧耳中猶如凌遲。

她吐出口濁氣起身,正欲離開,卻見身後這人突然仰頭看向她,發縫中的那雙眼含著太多情緒,似悲傷,似難過,似痛苦絕望,紀長寧讀不懂,可卻從中感受到了晏南舟的不舍。

晏南舟意識混沌,為抵抗心魔將五感封住,令他陷入麻木痴傻的境界中,甚至感知不到站在面前的人是誰,明明聽不見也看不清,卻能在識海中為她勾勒出了一個輪廓,仿佛已經在心中描摹數遍,日日夜夜想著這人而眠,這是一種晏南舟從未感知過的情感,被藏在了這片識海之中。

你是誰?

他想張口詢問,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反而是掙扎是時鐵鏈碰撞發出的嘩啦聲響。

「小心傷口,」紀長寧輕聲道,明知不合適,明知他心悅之人是孟晚,還是向人承諾,「我不便多留,明日再來看你,你等我可好?」

話音才落,便聽有腳步聲走近。

「我就知曉你會來此,你處處都好,就是心軟了些。」

人未至,聲先到。

紀長寧頷首行禮,「易師叔。」

易上鳶擺了擺手,仰頭打量著立於台上的紀長寧,神色嚴肅,語氣平淡道:「蝕日樓奇襲一事你巡察失誤值守不利,今日又抗命不遵,執法堂的規矩你比誰都清楚,我便不多加說什麼,你自行去清規谷思過三天,可有異議。」

「並無,」紀長寧搖了搖頭,「弟子去清規谷領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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