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萬象宗逃出來後,至今已過七日,這七日裡晏南舟一直被各大仙門追捕,一路上顧著逃命沒有閉上過眼,害怕一個疏忽便成了他人刀刃上的魚肉,死無全屍。
恨意成為支撐晏南舟的唯一力量,從淤泥中爬起來,將腐肉剜出,哪怕狼狽不堪也想要活著。
他不想死,至少不想現在死,這麼多年的血海深仇,晏家數十條命,以及施加在他身上的恥辱,世人皆想飲他的血,吃的肉,他偏不認輸,要向這天討個公道!
晏南舟從兜里掏出個瓷瓶,咬著牙將藥粉撒在傷處,白色的粉末沾染道鮮血淋漓的刀口,疼的他滿頭大汗,握緊了手,面部肌肉無意識的抖動,口中發出低聲嚎叫喘息,眼前視線被汗水影響變得模糊。
腦袋沉重,雙眼半睜,他好似瞧見了許多人,爹娘,兄長,晚晚,以及,沒有赴約的紀長寧。
意識消散,周遭的一切歸於黑暗。
山間寂靜無聲,過了許久才聞南飛的大雁結伴,從半空飛過。
紀長寧似有所感,止步仰頭,瞧著頭頂高飛的大雁,直到這群大雁飛過也未收回目光。
「長寧,」崇吾出了聲,「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紀長寧神情淡漠道,垂眸繼續往前走。
「咱們都出來好幾日了,半點沒聽見晏南舟的消息,莫不是走錯方向了?」崇吾還在絮絮叨叨。
而紀長寧並未回答他的話,低垂著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你知曉晏南舟會去何處嗎?」
「不知。」
「那咱們接著去哪兒找?」
「不知。」
「長寧,」崇吾嘆了口氣,稚嫩的聲音卻又透露著彆扭的成熟,「世間這般大,晏南舟有心躲你,那你從何找起?若是一直找不到呢?」
紀長寧抿著唇沉思,小一會兒才沉聲道:「那便一直找,總會找到,我當日在師父靈位前發過誓,我要帶他回無量山。」
是因為你師父,還是因為你自己?
崇吾在心中反問,可是最終還是未拆穿紀長寧的謊言。
見人不再出聲,紀長寧也未繼續,而是打量著四周。
自出了萬象宗,她和崇吾一路向北,如今所處是飛鶴齋管轄的地界,一個偏僻普通的小鎮子,未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未著萬象宗的校服,而是穿了身素雅的竹青色勁裝,再加之掩掉身上靈氣,並不惹人注意。
走出不遠,紀長寧尋了處茶樓,剛坐下飲了口茶,外面傳來嘈雜聲,緊接著走進來一群人,約有十幾個,都穿著飛鶴齋弟子校服,領頭的人是和她在仙門大比上交過手,並勝她半招的關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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