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情意不行,情深義重,最難償還,她不知該如何才能將這份情還給趙是安,更莫說這裡面還有一條命。
懊悔,悲傷,自責,種種情緒充斥在紀長寧的腦海中,可她無能為力,她清晰的明白同天道相比,同命運相爭,人的力量是多麼渺小,不能憾天,不能動地,甚至連身邊之人都護不住。
寂寥的山間起了風,樹葉沙沙作響,被雪層壓彎了腰的枝葉上顫顫巍巍,隨後堆積的積雪唰唰落了下來,在她身側堆積成了一個小山堆,連趙是安的墓碑上都蓋了些許積雪。
紀長寧用指腹排乾淨了墓碑上的積雪,積雪融化打濕了袖子,她並未在意,而是嘆了口氣,「趙是安,我要走了,等下次我再來看你。」
說罷,紀長寧起身最後垂眸看了眼墓碑,轉身離開。
回閱微草堂的路上經過了一個巷子,隔的遠遠的紀長寧便聽見前方傳來幾道爭吵的聲音:
「你這潑皮,腌臢玩意,居然敢傷我兒,我今天就要你好看!把你剁碎了拿去餵狗!」婦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帶著歇斯底里的狂怒,聲音能傳遍整個巷道,混合著一道孩童尖銳的哭聲,吵得人頭疼欲裂。
「這乞丐在這兒待了好幾天了,不吃不喝,怕是死了啊。」旁邊的男子有些擔憂地問。
話音落下便有人回答了,「我昨日還瞧見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別是個傻的吧。」
「我管他傻的痴的,傷了我兒,我定不會放過他!」一開始說話的婦人再次大吼大叫著。
人群中也看了前因後果的,聞言不由得出聲反駁,「我瞧著明明是你兒子拿石子砸人家,說人家是狗,踢別人時自己絆倒的,怎怨旁人。」
「趙家嬸子,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兒子頑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大傢伙都知道,前幾日還把我曬的辣子豆子打翻了。」
「放你娘的狗屁!老娘撕爛你的嘴!」
兩人爭吵起來,又混合著七嘴八舌的勸架聲,還有各種各樣的說話聲,跟集市叫賣一樣熱鬧,聽不出到底說了些什麼,也就無人注意到癱倒在角落中的人影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趁著局面混亂扶著牆壁一點點挪動,直至走出人群。
他頭髮由於打結,結成一縷一縷的,披散在腦後,遮住了面容,身上滿是血漬乾涸留下的印記,混合著塵土雜草,瞧著極其狼狽,好在是天冷,身上並未傳來什麼奇怪的味道,可這副模樣站在人群中,依舊會讓人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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