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至親皆死在妖修手中,被帶上山時不過幾歲,對少時之事已記不太清,從此以後只有修行和練劍,從未想過,若是不修道了會如何。
聽易上鳶這般問,宋允書垂眸思索了會兒,答,「不知道,可能是一個農戶,也可以是一個屠夫,亦或是一個乞丐,未發生之事,誰又能說得准,那你呢?你可有想過?」
易上鳶沒有說話,只是又仰頭飲了口酒,目光盯著整片無量山,夜色漆黑,瞧見眼眸中透出一絲冷光。
「小六,當宗主開心嗎?」底下傳來宋允書的詢問聲。
「你想說什麼」?易上鳶臉色沉了下來,垂眸看著站在院中的宋允書,燭火的光輝打在他的衣擺上,照的這個人芝蘭玉樹,明明二人就在這兒,卻仿佛隔了許多屏障,周遭都是霧氣,遮擋了所有景物,只餘下身處霧氣之中的二人。
易上鳶吐了口氣,語氣平靜道:「自然開心,我為何不開心?我如今是一宗之主,整個萬象宗皆要聽我的,我有什麼不開心的?」
宋允書沒說話,只是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盯著易上鳶,仿佛知道了所有,又仿佛什麼都不知道,直看得易上鳶渾身不自在,不由臉色一沉,冷聲道,「我累了,你走吧。」
「小六,你非得這樣嗎?」
易上鳶沒有回話,面帶怒意,站了起來輕輕一躍跳下了屋頂,拎著酒罈轉身就要往屋裡走,宋允書也連忙跟上去,誰料還沒踏進屋裡,卻見易上鳶抬手一揮,砰一聲將門關上,拒絕同人說話用意不言而喻。
關門掀起來的風吹在宋允書臉上,他摸了摸鼻子,露出一抹苦笑,搖了搖頭轉身離開,看著天邊被霧氣遮擋的彎月,喃喃自語,「又到正日節了呀。」
聲音很輕,融在風聲中,被緩緩吹散。
同清冷孤寂的無量山相比,山下的城鎮則是熱鬧非凡,不用於修士需要專心修行,而不能受外物影響,勿大悲大喜,要舍慾念,斷五穀,洗滌體內污濁,吸收天地靈氣,最好如同諸天神佛那般高高在上,不被俗事雜念沾染,那些壽命不過數十載的人更為自在。
他們沒有修士的壽命那般長,也沒有修士那般有搬山倒海的力量,甚至十分脆弱,毫無自保能力,只需要一點病痛或是災禍便會受到重創,甚至死掉。
可同樣的,他們又是這個世間最為聰明和堅韌的存在,能夠憑藉聰明創造出文字,亦能尋到生存的技能,甚至還能製作出各色各樣語言和制度,將一個個弱小的水珠匯聚形成川流不息的巨大江河。
天地誕生初始,人作為生靈的一種,在世間出現了很早,那時候,還未有修士,他們是在著鬼斧神工的自然中參悟了靈氣的存在,於是開始修煉,以天地靈氣運轉人體中的先天之炁,從而延伸出了各種靈修,再因怨氣和妖氣的滋生,而產生妖修魔修。
在歲月洪流中,萬事萬物並非亘古不變,人存在於妖魔修士之前,卻凌駕於妖魔修士之下,成為這世間可任意踐踏的存在,何其可悲,何其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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