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走進院中那棵樟樹下,紀長寧仰頭望著樹枝,眼中閃過眷念的神情,聽見身後跟隨而來的腳步聲,不由輕聲啟口,「我被趙是安帶回來時受了很重的傷,是他和茵茵連著一月餵藥照顧才救回來的,茵茵雖然嫌我吃了他們那麼多藥還不給錢,總嚷嚷著要把我丟出去,但我知道我昏迷那個月是她一直在照顧我,無論是餵藥還是擦身,哪怕我醒來後,她買口脂都不忘給我捎帶一份。」
回想到在閱微草堂的那段日子,紀長寧不由揚了揚唇,神情平和溫柔,是在萬象宗時看不到的模樣。
「師姐……」晏南舟眼神微動,似猜到紀長寧要說什麼,不由張口出聲。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紀長寧開口,「在閱微草堂的日子,是我活得最輕鬆自在的時候,不用練劍,不用成為以身作則的大師姐,也不用時時刻刻記得自己的責任,只需要做紀長寧,若是還和從前一樣就好了。」
「對不起……」晏南舟垂下眼眸,又重複了一遍,「對不起……」
聽見聲音,紀長寧轉過身看著身後低垂著腦袋的晏南舟,眼中情緒複雜,眉頭微皺,似可憐似不忍,而更多的是平靜,像是想明白什麼後的大徹大悟,只是搖了搖頭,「與你無關,今日種種皆是命數因果,牽一髮而動全身,軌跡早就發生了改變,蝴蝶效應罷了。」
「什麼?」晏南舟有些沒大聽懂。
紀長寧眼神漂浮,突然問起了其他,「晏南舟,你當真在虛空之眼中什麼也沒看見嗎?」
二人對峙,面面相覷,四周異常安靜,院裡的斗笠被風掀飛,吹得四處亂竄,發出嘈雜的聲音,影子才夕陽拉長,混合著他們被吹亂的頭發,帶來極強的壓迫感。
晏南舟的眼睛被紀長寧盯著無處躲藏,心跳有些慌亂,眉頭不由一皺,並未直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那師姐呢,師姐在虛空之眼裡都看見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看見,」說著,紀長寧上前一步,冷聲道:「即便我看見了什麼,你又為何覺得我會告訴你?」
二人離得很近,不過一拳的距離,從倒映的影子來看,仿佛是個相擁的曖昧姿勢,可實際上二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互相試探,並無任何繾綣悱惻的意味。
附身垂下眼眸,二人之間的距離又被拉近了許多,唇租唇隔著一指,連呼吸都交織在一起,氣溫驟升,那雙眼眸中反映出自己的笑容,深邃至極,柔情萬千,仿佛再往前些許便能吻上來。
紀長寧神色一慌,下意識偏過頭避開這人灼熱的視線,殊不知才讓自己落在下方,惹得晏南舟輕笑出聲,無辜道:「我自然也是什麼都沒看見,師姐為何不信呢?」
他說話時,呼吸噴灑在紀長寧脖頸處,激起一身的不自在,她下意識後仰卻忘了頭頂的樹枝,枝丫扯住頭發拉扯的像蛛網一般,如同她理不清楚的思緒。
「別動,頭發纏住了。」一隻手伸了過來,動作輕柔的解開同樹枝纏繞在一起的髮絲,這下紀長寧完全被人虛攬在懷中,身影相貼,手臂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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