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晏南舟伸手捏了捏眉心, 滿臉都是疲憊不堪的神情, 神情複雜,眼尾泛紅, 整個人顯得格外無力,緩緩睜開眼看著同悲劍仍是滿懷期盼著輕聲道:「此時此刻,我卻當真希望自己真的瘋了,若你當真在這劍中就好了。」
聽著這句期盼,紀長寧無法回應,只能皺著眉不語。
劍身被指腹拂過,感受到劍鞘上凹凸不平的花紋,晏南舟輕聲而言,他這些日子好似得了癔症,仿佛幻想出了一個「紀長寧」,總是同幻想出來的人叨一些瑣事,瞧著極其詭異的自言自語,說楚桁,說邢可道,說天下大亂,說對紀長寧的思念,直到困意襲來才趴在桌上緩緩睡去,眼角滑落了一滴淚,流入了鬢角。
同悲劍就擺在桌上,離得很近,故而紀長寧能夠清晰的看到晏南舟的神情,眼底青黑,面色蒼白,這人許是憂思太重的緣故,連睡著了眉頭都是緊皺的,像是陷入了夢靨中睡不安穩一般,消瘦單薄,如大病一場,無端讓人覺得心口一緊。
知曉的越多,紀長寧越能明白晏南舟的不易和可憐,可這並非出於愛意,拋開那些刻骨銘心的情與愛,狠與怨,而是一個旁觀者的視角,一個看著他一路走來的路人視角,當所有謎團都被解開,她自是很明白晏南舟所受的苦楚和身不由己。
大多數時候她都會這麼想:無論因為何故晏南舟確實辜負了自己一腔情意,也間接害得自己慘死,甚至還捅了自己一劍,這些皆是真的。
哪怕如今也知道是劇情影響,可自己卻做不到毫不介意,過去發生的種種就像扎在二人之間的一根針,雖不明顯可每每想起來依舊會有一個細小的痕跡,破鏡難重圓,覆水難收,已存在之事不是裝作不聞不問不提就能當做沒發生過的,自己都已看開的道理晏南舟偏偏想不通,身陷執念不願自渡,不死不休,何必呢。
於是乎,看著眼前之人,紀長寧說不清自己是何心情,也不知未來走向如何,只是長長嘆了口氣,為自己,為晏南舟,也為蒼生萬物望不見前路的茫然。
「爹……阿娘……別走……別走,我害怕……娘你別走啊……」晏南舟在睡夢中不安的呼喚著,聲音滿是不安和害怕,眼角的淚順著鬢角滑落,留下一道道水痕,最後著急哭喊道:「師姐……師姐……別走……我求求你……求你別走……別留我一人……師姐……」
語氣悲痛,神情難過,似陷入了一場噩夢之中,久久醒不過來。
聽見夢囈,紀長寧眼中情緒翻湧,不知為何突然想到晏南舟初到無量山時的畫面,才到腰的孩童也是這般在夢中哭喊著,祈求著父母莫要丟下他,過往種種,如夢似幻,可情緒卻早已不同,終是沒忍住心中不忍隔著水鏡出聲,「我在,我不走,不會留你一人,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屋裡無人,卻聽一到溫和輕柔的聲音憑空響起,聲音不大,落針可聞的屋中卻能聽到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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