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藍煙……」有人撓頭問：「其他城池若是看見了說不定能……」

可下一刻。

那金靈師已經抬起手。

一陣狂風颳過。

將那好不容易從傀怪潮中擠出來的藍煙都給吹散了。

「我說了。」他垂眸，眼神黑黢黢的像是在臉上挖出了兩個黑洞，「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抓到殷念，殺了殷念。」

「對其他城池來說也是一樣的，事有輕重緩急。」

「少量的犧牲若是能換來大局的平穩，那就絕對值得。」

「在前線待了這麼久，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都不懂嗎？」

眾人喉嚨一哽。

全都愣住了。

不敢說話。

而在趙城的大門外一處高高的草叢中，一個穿著清涼的女人聽完了所有的話，將臉上的眼淚一抹，腳步匆匆的往外面跑。

……

雲村內。

殷念比蕭荀想像中的還要適應良好。

她坐在桌子前面。

面前放著一碗水煮白菜，對面則是坐著蕭荀。

「吃食不多了，能少吃點就少吃點。」蕭荀抿著唇拿著勺子，坐的端端正正。

他眼下有黑青，身上也有小傷口，可卻不妨礙他將自己的頭髮和衣服都整理的清爽乾淨。

見殷念遲遲沒有動，反倒是一直盯著他看。

蕭荀不由得皺起眉頭，「怎麼？不夠吃？還是……你挑食？」不至於吧？連缸里的鹹菜都撈出來吃的人。

殷念肯定是不挑食的。

前十八年她甚至都沒吃過正常人能吃的東西。

只是瞥了一眼蕭荀碗裡的吃食比她的還少一半，覺得新奇罷了。

「挑食不好。」蕭荀纖長的手指拿著勺子，老氣橫秋的教訓道：「這種時候就不要挑剔那麼多了，大家都是……」

「噓。」殷念直接一聲打斷他的滔滔不絕，「閉嘴！」

好好一個男人。

竟然長了張嘴。

她大口大口的吃著白菜葉子，旁邊負責分飯的王嬸兒立刻笑眯眯的拿著勺子過來了，「來小閨女，嬸兒再給你添一碗，他們這些大男人隨便吃點什麼都行，小閨女你多吃點，你還小，能長個兒！可不能吃的少了！」

王嬸兒這麼一說，蕭荀才想起來。

殷念是……二十歲是吧？

確實小。

「等外頭城池的人出兵救咱們了，嬸子就給你燉肉。」王嬸兒大概是想起自己閨女了，臉上都紅撲撲的，「我閨女就最愛吃我做的肉，肉汁一拌都能吃下三大碗飯。」

外面的人救他們？

殷念在心底嗤笑了一聲。

視線掠過這雲村眾人，老的老，小的小。

能打的其實並不多。

這么小的一個村落，若不是蕭荀這個金靈師駐守，怕是早就成了死村了。

「主人。」辣辣悄悄的扯了一下殷念的衣袖，「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趙城根本不會來支援呢？」

殷念握住了辣辣的手。

聲音壓低，輕輕在她耳旁說：「我對他們來說，是外人，是學院的人，我說她們是不願意徹底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