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止步於此。」

「你也不該在沒用的失敗者手下做事。」

「那些愚蠢自私的人族，只會拖累我們這樣的人。」

他的聲音通過殷念身上沸騰的血脈，鑽進了殷念的腦海里。

「殷念，來我身邊。」

「吃吧，殷念。」

母樹聲音驟然拔高，「殷念！不許吃！」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耳旁砰砰砰的炸開。

她什麼都聽不見了。

也什麼都看不見了。

周圍變成了一片空茫的白色世界。

母樹的最後一句話還迴蕩在這個空茫的世界裡。

她垂頭。

對上了已經變成了人形的重重。

人形脆弱。

他展示了自己最柔軟的一面。

他跪在地上，捧起了殷念的手，落在自己的傷口處，「姐姐，你在猶豫什麼呢？」

「讓我來洗淨你身上那髒污的人族血統。」

重重的碧綠色眼睛像是鑲嵌在臉上的兩顆上佳翡翠。

「姐姐，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重重的臉貼在了她滾燙的手心裡，面露沉迷之色，「你和我不一樣。」

「我很喜歡你。」

「我生來就是為你存在的。」他仰起頭，眼睛裡細碎的光。

她的指尖抵在重重的喉嚨處，薄薄一層皮囊下，他滾燙又新鮮的熱血在血管里滾滾流動，好像無數堅固的紅繩，一點點的纏繞在她的指尖上，連同她的呼吸一起捆住。

「姐姐，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這個世界就該在你腳下。」

「你該去頂皇身邊。」

他眼睛裡有細碎的光。

殷念終於有了動靜。

她呼出來的氣好像要把她自己給點燃了。

她緩緩蹲下身，平視激動的重重。

把手從他手上抽了出來。

「姐姐？」重重露出了有些不安的眼神，還有慌亂，「姐姐你不想吃我嗎？」

「你不想變強嗎？」

外面的百變已經氣瘋了。

「我要把這隻蟲給撕了！」他用力的捶著身下的凳子，但捶爆了，這些看客席上的凳子又會重新凝聚起來。

和頂皇一樣。

打不死的蟑螂。

「主人不會的。」辣辣用力的捏著自己的手，汗都出了一大攤，「主人的意志力很強，也很聰明。」

「她不會按照頂皇設計好的路子走的！」

可就在辣辣話音落下的那一刻。

只聽見所有看客席上的人都驚呼一聲猛地站起來了。

殷念的手從重重手上抽出來後，緩緩繞過重重的背後，給了他一個虛攏的擁抱。

重重的笑容還沒徹底出現。

殷念的時候已經從後往前。

整個貫穿了重重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