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崢想也不想地說：「我沒空，你找別人陪你去吧。」

「可你之前答應過我的啊。」

虞崢都快忘記還有這茬事了，耐著性子解釋道：「對不起，但我最近真的很忙。」

「但是你上次，還有上上次，都拒絕我了。」那聲音忽然變得委屈起來，「阿崢，你是我男朋友啊。」

虞崢沉默了幾秒，終於還是開口道：「知道了，我陪你去。」

他正在交往的對象是一名華籍留學生，念的藝術鑑賞專業。大抵因為還是學生，在他臉上，總有股稚氣未脫的天真。

曾經虞崢很喜歡他這股天真，現在卻只覺得有些厭煩。他選對象基本只看臉和身材，長相對他胃口了，大體上來者不拒。可惜熱情來得快也去得快，雖然他對每一個交往對象都是認真過的，但沒多久就膩了，換男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

虞瀟說他這是渣，但虞崢卻一直覺得，沒有感情就應該說拜拜，拖下去對雙方都是痛苦。

與小男友的興高采烈截然相反，虞崢心不在焉地跟在他身後，目光逡巡在一幅幅攝影作品上，好似在看，又好似什麼都沒看進去。

展是好展，可惜他思緒難平，無心欣賞。

「Alex，這麼巧，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裡看見你。」一個聲音忽然從他們身後響起。

虞崢臉色微僵，回身打了個招呼，「Ri插rd。」

來者是個金髮碧眼的法國男子，看起來風度翩翩，可惜虞崢卻厭惡極了他這股惺惺作態。雖然不對盤，但兩人明面上還是同事，即使虞崢心裡再厭煩，臉上還不得不撐起個禮貌得體的微笑。

「關於時裝周你有什麼想法嗎？」Ri插rd問他。

「暫時還沒什麼想法。」

「是嗎？」Ri插rd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笑，「最有天賦的設計師居然會沒想法？難道Alex是想保持神秘？」

虞崢看他這副志得意滿的樣子就來氣，估計這人早就完成設計稿了，而自己卻還什麼頭緒都沒有，心裡不由得更憋屈。但他不願透露這點，畢竟他們在公司還是競爭對手關係，便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對。」

Ri插rd好似這時才注意到虞崢身邊的小男友，朝他打了個招呼，又笑眯眯地說：「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你們繼續玩吧。」

「回見。」虞崢轉身要走。

「Alex。」身後又傳來Ri插rd狀似無心的話語，「聽說插rles會參考這次時裝周的影響，對部分系列作出調整。」

「換言之，有人要退出以後的遊戲了。」

插rles是MS集團的品牌總監，而虞崢和Ri插rd都是旗下的設計師，他倆正好負責同一條線的不同系列。聞言，虞崢回過頭直直地盯著Ri插rd，「那也不會是我。」

Ri插rd低低地笑了兩聲，不置可否。

和Ri插rd交鋒完畢後，虞崢的心情簡直差得離譜。這個圈子就是這樣，表面光鮮亮麗，背地追名逐利，人人都戴著虛偽的面具粉飾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