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
陸今安站定在三步之外,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陸....陸公子....」男子陌生又冷淡的神態讓林秋蘭臉色發白,女兒家的羞怯褪卻了大半。
「今日在下冒昧約林姑娘在此是想問問元日之時,姑娘是否去了扶台廟逛廟會?」
林秋蘭聽見扶台廟三個字,瞳孔就倏地收緊,腳尖退後半步,臉上迅速扯起一抹笑:「這...陸公子怎知...我每年......」
「可有去梅林?」陸今安打斷她的話,語氣冷冽。
林秋蘭神色慌亂一瞬,下意識搖頭否定:「梅林開花年年都如此,沒甚好看......」
「陸公子,你問這些做什麼?」她揚起一張笑臉,似有些不解。
陸今安垂下眸子,從她妝容精緻,笑得毫無破綻的臉上移到交疊在腹部的手上。
那雙手一看就是典型的不沾春水的閨秀之手,潔白無瑕,柔弱無骨,指甲被人精心養護,光潔瑩潤,細細塗著淡色的丹蔻。
很難想像出,就是這雙看似毫無攻擊力的手可以惡毒的置人於死地。
林秋蘭被他看得心臟高懸,雙手僵硬,不知道如何擺放,不自然地緊了緊手。
男子遲遲不開口,卻將視線一直定格在她的手上,從他半斂的眼帘中,遮住了漆黑眸底,她看不清他眼裡的情緒。
破廟院子里的西北角種著一棵年頭很久的老香樟,樹幹粗壯,分叉極多,枝繁葉茂,幾乎占領了院子的一半。
稠密繁盛的樹葉綠的發亮,四季常綠不落葉,在蕭條寒冷,一片白芒的冬季很是別致亮眼。
廟宇無人問津逐漸衰落破敗下去,這棵香樟樹卻常年綠意盎然,生機勃勃,與之格格不入。
此時一男一女站在樹下,沒有曖昧旖旎,沒有朦朧悸動,有的只是讓林秋蘭越來越窒息的寂靜。
空氣像是被凝固一般,呼吸越發不暢。
不知怎的,男人靜默而立,不發一言,她卻腳底生寒,想立即逃出這個詭異死寂的院子。
「林姑娘,雁過留痕。這世上,做過的事,定有跡可循。」
半晌,男子清越平淡的嗓音伴隨著帶有香樟獨有香氣的冷風輕飄飄吹入耳中。
林秋蘭聽在耳里猶如惡魔索命之語,手心冰涼,驚疑不定看向他,恰好對上他掀簾時幽暗漠然的雙眸。
「陸公子,你...這是何意?我怎的聽不懂?」
「既然公子無事,那我就先行一步,我家丫鬟還在外面等著呢。」
林秋蘭不著痕跡退後一步,再也待不下去,準備繞過他向院門走去。
腳步匆匆地離開破廟,見對方並沒阻攔,她不由呼出一口氣。
坐上馬車,她不敢再停留半分,吩咐車夫立即回城。
林秋蘭沒接丫鬟遞來的熱茶,攥緊掌心,指甲掐進肉里,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來赴約時心裡有多喜悅多期盼,離開時就有多狼狽多心寒。
她憤恨地閉上了發紅的眼,想起男子看向她時毫無溫度的眼睛,不由有些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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