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頭面面相覷,到底不敢違背,便彎著腰去山水座屏後的柜子里踅摸燭台。
少甯牽著雲蘿進了內室,問她道:「怎麼樣?可受傷了?」
雲蘿搖頭,眼睛裡直冒淚:「沒有,就是奴婢太沒用了,沒護好姑娘。」
少甯說不怪她,又同她說了謝榮啟之事,雲蘿聽得眼珠幾乎要迸出來,怒聲道:「這、這也太無恥了,這人是八輩子祖墳頭上冒黑煙,這才蹦出他個豬狗不如的下賤玩意,是沒人要了還是怎麼滴,竟這般猖狂得非要劫了別人做外室。」
雲蘿是農戶出身,那年因鄉里大旱,家中養不起,這才賣了李家為婢,到李家時,已十歲了,骨子裡尚留有鄉下人的潑辣,罵了一通後這才想起正事,「姑娘,咱們得逃呀!」
少甯說自然要逃的,「待會兒我尋了機會引開人,你想辦法躲起來,趁人不備逃出去報信。」
「奴婢引開人,姑娘先逃。」
「不成的,多少雙眼睛在我身上,若一個閃失,你我都別想活了。」
初始的恐懼震怒過後,少甯此時已經冷靜下來,想著方才那嬤嬤的話,只覺荒謬,自己雖說是死了爹娘的孤女,可到底也是官女,那謝榮啟大約是人腦子裡長出了狗腦子,這才做出這種瘋狂而偏執的事。
她掐著指尖,一小撮嫩肉險些生生被她薅下來,這才讓一顆砰砰亂跳的心平靜下來。
逃!這是她現在唯一的念頭。
可怎麼逃?
剛才那嬤嬤說,這裡是皇莊。
大曄對於有功之臣向來有賞賜皇莊的習慣,可這些都是私密之事,她也沒辦法憑藉內帷中的消息判斷出這莊子的具體位置。
但既然是皇莊,那平日裡應當也沒什麼人敢來查,指望京畿附近的巡邏隊發現她們是不可能的,所以還須自救。
她環顧了室內一圈,突然俯身將樟木箱中的珠寶抱出,彎著柳腰塞到了床底,雲蘿尚有些呆滯,喃喃叫她。
少甯:「別閒著,快些。」
待主僕二人一口氣將箱子騰空,崔嬤嬤人也到了,詰問那兩名女使:「不是讓你們貼身侍奉著。」
跟在她身後的,還有三四個婆子,個個膘肥體壯,滾圓腿粗。
少甯氣喘了片刻,壓著聲音平靜道:「我不慣外人侍奉,這屋裡太暗,這才想讓她們二人去取燭台。」
兩個女使被解了圍,顫顫將手中燭台擺在几上,又去點了三四盞明燈。
崔嬤嬤道:「奴婢服侍娘子用膳吧!」
少甯不讓她近身,由女使捧著木盆,淨了手,踅身到外間坐下,舀了幾勺碧梗粥,忽然抬頭道:「我平日裡原是不吃這些的,你讓廚上煮幾道白灼小菜來,再讓她們做一道糖醋魚,我要活的,新鮮的鰣魚,多澆飴糖和醋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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