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會稍有停頓,吊著受刑之人一口氣,用帕子塞進口裡,叫天不靈只能爛在口腔里。無法開口呼痛,只能默默忍受的場景更加震懾人心。
竇婆子終於繃不住,眼角流淌下渾濁的老淚,「夫人,求您開恩,這三十板子打完,定是要要了我雲兒的命啊!」
少甯卻道:「竇嬤嬤,你在慫恿你女兒做這件事前,就沒想過失敗的後果嗎?」見竇婆子恍惚著,輕聲嗤笑道,「是啊!我不過是個小官之女,而你們母女,確切地來說,是你們這些人....」
她目光一一掃過跪在竇婆子和齊婆子身後的十來個女使和小廝,「你們當中的很多人,是自泉州便陪在大人身邊的,有的仗著功勞,有的仗著恩情,覺得無論自己犯了什麼錯,大人都不會同你們計較。
不敬主母,不尊規矩。自己想怎麼拿捏我便怎麼拿捏我,貪了府里的銀兩,怕我查出,便在我新婚第二日,拿著假帳來拉我下水,想將這盆泥沙污垢扣到我頭上。我不與你們同流合污,又想出下藥爬床這種下作手段,看來我平日裡當真是太敬著你們了,竟讓你們這般不把我放在眼裡。」
曹嬤嬤和竇婆子聽到這話,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這小主母是不是在拿話狂她們。
抱著一絲僥倖,曹嬤嬤開口道:「夫人,既這帳冊看過,當知道這帳目是完全對的上的,洛雲姑娘犯了錯,是她犯錯的事,同咱們幾個不相干,怎麼又能扯到帳冊上來。」
竇婆子眉峰一立,眸似飛刀,狠狠挖了她一眼。但也深知,這種情形下棄車保帥才是對的。待女兒打完這三十板子,只怕人都要廢了,她為了女兒下半輩子,更加不能輕易丟了這份差事。
「夫人,」她膝跪著向前兩步,卻被新荔攔了下來,瞪了新荔一眼,哀求道:「我們三個以性命擔保,這帳本絕無作假。」
少甯笑道:「是嗎?」轉頭對新荔道,「將人帶上來吧!」新荔哈腰應是,轉身出了夕靄堂,片刻功夫,領著三個人進來。
兩男一女,男的便是那日宋嬤嬤派人跟蹤的王貨郎,四十左右的歲數,穿黑緞素麵長衫,頭髮亂蓬蓬地束起,手裡提著個包袱。
而另外一男一女都是年輕人,像是夫妻。自進門起,惶惑的眼神便四處飄散,直到看清最前膝跪之人的面容。
「娘!」年輕的男人先叫出聲,一瘸一拐靠近。
「婆母。」
「不急!」少甯打斷他們,「母子情分,稍後再敘。咱們還是說回這帳吧!」她抬了抬手,問先前跑腿的小廝,「當日你送過去的糙米,可是這個包袱?」
小廝瞅了瞅,應聲說是。
少甯笑了笑,讓下人接過來打開。在那一罐子糙米中,摳出來各種銀飾,有的是手鐲,有的是銀釵,但一樣的是,每樣首飾都不帶任何裝飾點綴,看著像是拿銀子融掉而另作的一般,非常簡陋,但在手上掂著分量頗重。
宋嬤嬤立刻站起來。少甯忙使了個眼色,再罵下去,今日怕是要審到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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