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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寧寺那位前輩牌位藏得那樣隱秘,他又那般敬之重之,她自然會懷疑到母子親緣上來,江氏待他涼薄,她也不是不知道,可他若是非程家子又能是誰?

他那位所謂的世叔又是誰?因何非要面見官家?這樁樁件件讓她實在懸心。

人在想事的時候,大腦總是趨向於不好的一面,她猜測著各種可能會有的危險,自然更想陪在他身邊。

他對她那樣好,她又如何能在這時候離開他。

正猶豫著,不妨廡廊下有女使來報,說是他有事陷在了宮裡,將程瀟遣了回來,今日便要送她到溫泉莊子上去。

這樣著急地要讓她走,她自然更擔心起來,讓人到前院將程瀟叫來,肅著眉目問他,宮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程瀟不習慣在主子面前撒謊,可身上又背著差事,也不敢將事情說的太細,便挑著廣場上發生的事說了個大概,「....大人讓屬下告知夫人,沒什麼事,只是官家下旨和案情重啟都需要時間,這些時日怕夫人您在城內悶,便讓屬下先送您與老夫人過去,待天朗氣清了,他一準兒趕著車駕親自去接你們。」

單是這幾句已叫她心尖震顫起來,好看的眉心上聚攏起了愁緒,聲音也染了驚懼,「說是沒有危險,這能叫沒有危險?便算他想為婆母求個名分,可也不該用這種方式,讓官家當眾下不了台,如何能輕饒了他?前朝黨爭,牽連出多少案件,又吞噬了多少條人命,你們怎麼知道官家他就.....」

他就沒牽涉其中。

少甯不察,自己聲音都帶出了哽氣,「若官家不想徹查,隨隨便便尋個理由便能打發了他,屆時治他個『冒認皇親』之罪,這可如何是好?不成,我要留在燕京,這種時候,流言蜚語漫天飛,我定是要陪在他身邊才好。」

程瀟聽出一陣心酸來,主子和夫人剛成親一月,便要因此事分開,實在讓他跟著難受,可他既得了令,是必要完成任務的,他跪在廊下青石磚上,忍著竄進四肢和心口的涼意道,「夫人,大人既說無事,便一定會無事,這種時候....大人約莫也不想夫人在他身邊。」

「為....」少甯本想問為什麼,可卻突然止了聲。

雖只做了一個月的夫妻,但多少也看出了這人一些臭毛病,表面上雖冷靜穩重,但實則骨子裡高傲又矯情,只怕不想將自己最狼狽的一面讓她瞧到。

可這種時候,她一個人出去躲清靜又如何放得下心。

想了想,便道:「我自己名下還有個院子,不大,離得寧園三四條街的距離,我住到那,待他回府,每日我悄悄過來瞧上一眼,也好放心。」

可程瀟仍是不依,「夫人,便聽大人的吧!便算您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老夫人想,她年紀大了,若日後明凝夫人能被追封便罷了,若不能,大人便算是妾生子,老夫人又如何能受得住旁人對她的詆毀!」

去外面住一段時間,總歸能淡下幾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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