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雪畢竟是自己的長女,雖是庶出,但柳氏當年同自己是兩廂意合,因門第上的考慮,不得已這才收做了妾室,如今前程沒博到,倒是要鬧到親生女兒一條命交代進去,悵惘之餘,更多了幾分憤憤。
皇族之人,果然薄情狠厲。
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皇后在廳前架了杖板,若當真當著一宮的太監宮婢行了刑,便算能活下來,名聲臉面也全沒了,一想到,自己要捂著臉上朝,他便心中戚戚。
抬起頭,望著二人怔忡片刻,又轉向上首,「母親,若她嫁的是個尋常郎君,兒子還能覥著臉擺擺岳丈大人的款兒,可如今她入的是宮門,又是側室,兒子實在插不上手。」他低垂著眉眼,抬不起頭,喃聲說,「江氏這個嫡母又指望不上....」
程老夫人哼了一聲,「再說這些也是沒意思得緊,為今,最重要還是大姑奶奶的安危。」
打了幾板子,損傷臉面是小事,若是皇后盛怒之下將人給活活打死了,屆時便算鬧到官家面前,人死了,是非曲直,還不是由著他人學說,連聲分辨也不能做,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活人要讓尿給憋死了!
程老夫人顧不上與這便宜兒子攀纏,即可便讓下人去套車駕,又轉過頭來同少甯道:「你有了身子,原這事不該攪擾你,可我雖有個六品誥命在身,但出入禁中需要提早一日遞牌子。」
少甯立刻明白過來。這便是宗室的便利之處了。同樣是入宮,她當日遞牌子,只需得到兩宮首肯,便能即刻進去,而外命婦們若無上召,再緊急的事也要等上一日才行。
「菀菀明白,我這就讓程徹拿了我的牌子騎馬去禁衛處。」她一面命人去取牌子,一面讓下人去取翟服。
換好衣裳,出來見程之衍站在廊子下。
「怎麼?」
「我送你去。」他簡聲說,「我去請見陛下,帶著你,便說是問安,這樣進去也快些。」
走後宮請見的路子的確會耽擱太久,他略一頷首,便大步往門上去了。
他騎馬先行,少甯便能坐著車駕,也少一些站在出闕廣場上候著的時間。手撫住程老夫人肩頭,回過頭朝程明禮道:「大舅不若也進宮去,待朝會散了,你與王爺一同面見官家,等著我的消息,若是我攔不住,你們二人也好在前朝使力。」
程明禮像是懵了一般,喃聲說:「那豈非是要鬧得人盡皆知了?」
少甯簡直不知該說什麼了,看向程老夫人,見她亦是蹙起了眉,老太太的話又狠又厲,「那你可想好,這閨女到底是要還是不要,要是要,便讓菀菀辛苦這一遭,若是不要,索性連去都不必了,反正你也不只這一女,三娘如今也嫁了宗室,還是正妻,是比眼下這個要爭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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