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嚴奉儀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冰魂似的指尖抽動著,眸子一層薄薄的水霧,「見,我見,嬤嬤你去請她們進來。」
嬤嬤道:「娘子方小產,身上沒有力氣....」她自然不想讓外人這時候打擾自家姑娘,可那位是宗婦,她不敢私下做主,這才進來通報。看著自家娘子臉色煞白,心跟著疼得難受,「左右是小嚴氏害的她們,同咱們不相干,還是讓奴婢想辦法出去打發了她們,您也能睡個安穩覺。」
她卻搖頭,「不,我欠程奉儀一個解釋,不能不見,不然心下難安,嬤嬤你自去請人吧!」
嬤嬤無可奈何,出來後傳了嚴奉儀的話,二人被引進內室,少甯一眼便望見了翠羽煙紗帳子裡孱弱皙白的少女。她先同少甯招呼,細細的嗓音里裹著顫動,「是寧王妃殿下,請恕我無狀,不能起身行禮了。」又看向她後面,「程娘子也來了?」
雙方簡單問候過,少甯坐到了床邊。靜靜看了她片刻,道:「娘子可好些了?」
嚴奉儀卻沒接這話,打量少甯兩眼,目光又轉至她身後,突然歉然道:「是我對不住你!」
程立雪一噤。
見她發呆,還是少甯先接了話,「奉儀娘子是要道歉,鑑於您的默許,險些害了我表姐一條小命不算,還要搭上我們程家所有女眷的聲譽,若非您此刻正在受苦,這份公道說什麼我也要討回來。」
程立雪還是沒徹底明白,「什麼意思?」
少甯沒回她,只將目光轉至嚴奉儀身上來,見她扶榻的手瞬間繃緊,手背上鼓出青陰色的脈絡。
少甯冷笑一聲道:「嚴娘子的確是好算計,若我沒猜錯,你宮裡的婢女同小嚴氏合謀之事,你早就知曉了吧?自己倒是摘得乾乾淨淨了,可曾想過若萬一調查之人沒有找到那名宮婢,屆時我表姐會如何?」
程立雪愣了愣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問嚴奉儀道:「這麼說,你早就知道那宮婢同小嚴氏密謀,也是故意引了我去花園?」
嚴奉儀悵然說:「我也是沒法子。小嚴氏同那宮婢密謀,我是早就察覺了,可要動她,其實並沒那麼容易。我們嚴家看似公允,實在內里各方各支傾軋不斷,爭鬥也十分慘烈。族人目下見我受寵,便將所有期許都放在我身上,但她作為備選同樣重要,沒有鹽時,鹵也是鹹的。」又自嘲道,「自打我有了身孕,便夜夜夢魘,睡得少,吃不下,身體也越來越差,我曾使了銀子,尋了嘴緊的醫女偷偷把過脈,這個孩子本就留不住多久,可嚴氏一族,你們也都知曉,我擔不起滑掉皇胎的罪名,況且這胎流掉,總還會被強求下一胎,下下胎,如此一來,便要不停侍寢,我的身子根本受不住…」
少甯道:「娘子不想再誕育太子子嗣,便想出了這樣一勞永逸的法子?」
嚴奉儀呆了呆,似乎沒料到她會這樣說,望向程立雪,「你….你同她說了?」
程立雪指尖發白,悵恨道是:「不然我心裡實在慪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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