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著她的手,只覺那一寸寸的緞指微微顫著,洶湧的歉疚和懊悔充盈在他心頭,「我答應你,就幾日,你信我。」
少甯說好,正說著話,那頭廊子上又起了人聲,是程老夫人和程立錦過來了。
叫了聲阿嫂,倉惶道:「這到底是怎麼了?」
先頭離開的蔣至誠又轉了回來,按著刀肅穆讓眾人離開,程立錦往程老夫人後面躲了躲,探出頭來,「你們別瞧著我大哥哥遭了難,就都來欺負他,告訴你,我們不怕你們,我明日就去出闕前的廣場,我去敲登聞鼓,我要告你們草菅人命。」
蔣至誠鬆了腰側的刀,兀自好笑地望著她,覺得這小娘子倒是有趣得緊,明明怕得要命,還要拼命放狠話,「我什麼時候草菅人命了?」他轉過頭指了指程之衍,「他不是好好在這嗎?」
程立錦一時語塞,程老夫人壓了壓她的手,抬眼同蔣至誠道:「家下娘子還小,小孩子不懂事,說了胡話,還望將軍海涵,只是我們到底是王室,起起伏伏的,誰也說不準,不若還是留幾分體面,讓我們好好告個別。山水有相逢,日後再見時,將軍定會因這善心受到好報。」
蔣至誠聽罷,揖了揖手,「老夫人說的是。」不過又直起身子來,按著刀道,「但我手頭的差事也快辦完了,待這些文書都搬到車上時,希望三位已經回了後宅。」
蔣至誠指揮著人們往車上搬東西去了,四人坐下來說話,待蔣至誠轉回來,見還沒聊完,不由蹙了眉,上得前來,「諸位不必如此驚慌,禁中的旨意,只是暫押,幾封書信而已,總要細細查過之後才能定奪,也許查過後,發現只是一場誤會也未可知。」
這種時候確實也不好多留他,兩廂囑咐了半天這才送他出了門子,一直看著馬車轉出了巷子口,少甯這才揣著手爐回到廊子上來。
這一夜過得分外煎熬,好在翌日並未傳來什麼逼供問刑的壞消息,少甯一顆忐忑的心也慢慢平穩下來。
他被羈押走的第三日夜,少甯好不容易才睡著,又做起了噩夢,被人喚醒後望著窗楹外的漫天星光,問道:「什麼時辰了?」
自王妃懷孕,廚上一天十二個時辰開著火,唯恐她餓著,目下雖是半夜,銀耳粥倒是熱乎的,素瓷扶她坐起來,吃了小半碗,又端了盞子餵她喝了些溫水,回道:「丑時過半了。」
少甯哦了一聲,伸出手摸了摸一旁空落落的床榻,「也不知道司獄那種地方能不能讓人送幾床被子進去,咱們明日去看看。」
其實他走時,該帶的都帶走了,若關押他的人肯讓他使,根本不需要她再送,反過來,若不讓使,她送了也是無用。
素瓷不欲她再懸心,便說好,「明日奴婢先去問問,問好了,王妃再去。」
外面響起幾聲不知名的鳥叫,少甯納罕道:「寒冬臘月的,竟然還有野鳥四處飛。」
話剛落,外面便起了亂子,隱隱的,似有聲浪傳過來,素瓷放下盞子,站到窗邊去瞧,臉被嚇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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