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衍揮手打斷她,「本王且問你,蘇娘子是如何同你說的?」
奶娘不認識蘇文英,以為程之衍問的是旁邊那名女使,便道:「蘇娘子是早些日子就同民婦說上了話,王爺王妃良善,民婦生完孩子不久,便被您二位接到了莊子上閒養,一應好吃好喝地伺候,那幾日民婦正為了錢發愁,便到門前散心,不料竟碰到鄰里出來買菜,這位鄰里便是蘇娘子,我二人一來二去聊了好幾次,她便說有法子讓民婦賺大銀子,但干不好有可能掉腦袋,問民婦做不做,民婦的丈夫欠了一屁股債,那些人天天上門來催債,孩子又剛出生不久,民婦實在沒了法子,這才應了她,她給了民婦一百兩,讓先在莊子裡慢慢等消息,說是定然能保證民婦入選,屆時一應事待民婦入了寧王府之後再說。」
「她如何保證你定然入選?本王記得是五個預備奶娘,但只需要其中兩三人入府,餘下是要遣送走的。」
奶娘心虛,眼珠四處亂轉,捏著衣角小心道:「是這位蘇娘子,她教給了民婦一個法子….」
一旁口被塞住的女使倉惶大叫起來,可被馮季牢牢轄制著,身子幾次三番挺起來,都被壓了回去。
奶娘聲音愈發低了下去,「說是食物既有相生,亦有相剋,有的單食一種食物並無危險,可若與其他相剋之物燉在一起,一頓兩頓看不出來,日子久了人總會生出些毛病來。先我到府上的那位娘子便是因此,時常會覺得腰間酸楚無力,可她卻只認為自己是閃了腰,這才經常病痛,也是因此民婦才能有幸進來府中。」
奶娘都是千挑萬選,留備剛出生的孩子所用,她們既用了這樣的法子,便是連孩子都沒想放過。不單程之衍,一旁的馮季也瞪大了眼,一臉不可信道:「你們這群女人也太奸詐了!」
程之衍握緊了拳,臉色繃的很緊,「蘇娘子辦法可真是高明,食物相剋,我實在受教了。只是我卻有一點不明,她一個後宅婦人,又如何能算到武安侯起事?」太子一倒,謝家勢力畢竟大不如前,但他究竟會不會為了世族未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榮華拼一把,連程之衍自己都確定不了,更遑論她一個囿於後宅瑣碎的女子。
程之衍眸色沉沉,問說:「前夜你們渾水摸魚,定然也是臨時起意,那你們之前的計劃是什麼?」
奶娘臉色一白,手指也跟著輕顫起來,朝旁邊又看了一眼,那女使已經大叫起來,手腳並用,髮髻也被撞散了。
「你便是不說,我也遲早查得出來,可若你此時招了,你便罷了,至少保全了你的家人,若日後待我查出來再說,你的一家老小,我便只能送他們先行到下面等你了。」他的聲音清雋,如溪流一般,可卻說著最狠毒的話語,奶娘頭幾乎垂到了地面,手指抵住地磚輕顫,灰布領子上湧上來的潮熱,鋪天蓋地一般襲向她,瑟顫道:「是讓民婦先.....蟄.....伏,待王妃娘娘產下了小世子,便....」
「便如何?」清冷的男聲如冰錐一樣讓人不寒而慄,倏然站起身,大喝一聲,「說!」
奶娘匍跪著,將頭埋在地磚和雙臂之間,雙肩聳動,囁嚅道:「說是,便給小世子下毒,待世子一死,王妃定然大慟,產後傷身,能讓王妃咽下那口氣便好,若不能,便讓我想辦法開門放山匪進來,將王妃帶到.....帶到外面去殺。」
程之衍雙拳錚響,壓著怒火問道:「既進來了府內,想必是做好了殺人的準備,又為何定要將人帶出去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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