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村的民風相對淳樸,趙氏那樣的人畢竟是少數,紫蓉連「笑貧不笑娼」都說出來了,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居然還能偷方子賣?我之前怎麼沒想到過?」
「呸,快別想了!祖祖輩輩住在一個村子裡的鄉親,哪能幹這種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不怕半夜祖宗託夢劈死你?」
「華哥兒家對莊寡婦夠好的了吧,春耕和秋收時,那騾子每家人只准免費借半日,只有莊寡婦想什麼時候借就什麼時候借,九九還經常幫她幹活。」
「我看這事肯定是紫蓉攛掇的,不然莊寡婦早不賣晚不賣,偏偏等到這個時候賣。」
「不管是不是被人攛掇的,反正方子肯定是從她嘴裡說出去的。」
……
寶仁冷下臉,按規矩問莊寡婦幾人,「華哥兒說的事你們認不認?認了,就賠禮賠錢,不認,就這麼耗著,耗到你們在村里待不下去的時候。」
紫蓉冷笑一聲,丹紅的長指甲撥弄著青絲,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莊寡婦從地上半爬起來,急急忙忙對秋華年辯駁,「華哥兒,我不是有意要賣你的方子的,當時、當時那個衛老闆只是問我你平時是怎麼做高粱飴的,我想他聽一聽也學不會,家裡、家裡快一個月沒吃飽過飯了,我就、就……」
在秋華年淡漠眼神的注視下,莊寡婦的聲音越來越磕巴,最後全堵在了嗓子裡。
秋華年冷著眸子輕笑,「這話,您自己信嗎?」
「當初紫蓉帶白彥文回來時,您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這個男人這麼有錢,紫蓉又懷了他的孩子,說不定他真的這麼痴情,說不定他就是紫蓉的好歸宿呢?』」
「故意忽視隱患和壞的結果,以僥倖心理安慰自己,理所應當地獲取利益,這不叫『有意』,還有什麼叫『有意』?」
「……」
莊寡婦面如土灰般喃喃無言,回答不上秋華年的問題。
在四周越來越輕蔑的目光的壓迫下,她哭喊道,「到、到底多少錢?我豁出去老命賠你還不成嗎?!」
秋華年只是搖頭,「您何必這麼說?我要您的命有什麼用,只會叫人覺得我對長輩咄咄逼人。因為方子泄露,我和孟二哥一個月就少賺了六七兩銀子,你要怎麼賠?如何賠得起?」
「……」
鉛灰色的天空中又飄起雪花,明明還在午後,室外的光線卻陰暗到如同傍晚,禦寒衣物不夠的村人們漸漸站不住了,有些惦記著家裡牲畜的已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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