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絹中單外,套大紅羅袍、大紅羅裙,均是黑青色緣邊,朝靴氈襪,俱為一新。
朝冠貫簪,垂冠纓於頜下,光素銀帶,配藥玉於身側。
皂吏捧著銅鏡,杜雲瑟將那支純銀翠飾的簪花插在朝冠側旁,年輕的狀元郎單手握住韁繩,在無數新科進士艷羨的目光中,躍身上馬。
按裕朝禮法,除非皇帝特許,否則無論幾品的官員,穿過長安東門和長安西門進入御街後,都要下車下馬步行。
唯獨傳臚大典這日狀元歸第,可以打馬御街之上。
杜雲瑟輕抖韁繩,讓高大的駿馬小跑起來,狀元儀仗立即跟上。
最前方兩人一左一右舉著紅漆木牌,左邊寫著狀元及第,右邊寫著欽點翰林。
後方則有數名樂手,兩兩一對,奏響雅樂。
寬闊空曠的御街上,一襲紅衣的狀元郎策馬走在最前方,廣闊無垠的藍天在他頭頂與身後延展。
昔年自詡凌雲志,今朝打馬過御街。
……
為了第一時間得知最終的結果,長安東門外,秋華年早早就花重金定了視線最好的酒樓雅間。
雅間外面接了一個露台,站在露台上,可以將東長安街的景色一覽無餘,是專門給想要看進出皇城的儀仗的貴客預備的。
秋華年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上了鄧蝶以及湊熱鬧的閔樂逸。
閔樂逸的父親和兄長都是進士,但他之前一直不在京城,看黃榜張貼、狀元遊街、新科進士出皇城這一系列盛事還是頭一遭。
剛來不到一小會兒,他就坐不住,跑到露台上張望去了。
「到底什麼時候出來啊,好急啊,真可恨不能進去瞧瞧,這會兒狀元的名字應該已經唱罷了吧。」
秋華年喊他先進來,「清晨露重,你別著涼了,我打聽過傳臚大典一般要兩三個時辰,現在還早。」
閔樂逸噔噔噔跑進來,喝了口熱茶。
「我不信華哥兒你不著急,要是真不急,幹嘛這麼早就來這兒等。」
秋華年進入雅間後,桌上那些平日裡最感興趣的漂亮糕點一口都沒嘗,明顯的心不在焉。
相比起他,鄧蝶反而淡定得多,因為對鄧蝶和王引智來說,考中進士已經是喜中之喜了,更高的名次根本用不著想。
鄧蝶寬慰秋華年,「我不懂讀書的事,但一直聽人說雲瑟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既是文曲星,那肯定是狀元,華哥兒待會兒等著看狀元遊街就是了。」
秋華年笑著搖了搖頭,「我陪他一路走來,知道科舉的不易,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相當厲害了,不是非要他中個狀元。」
但正因為知道這一路上的艱辛與不易,知道杜雲瑟有多麼優秀,又付出了多少,秋華年才希望他不留遺憾。
所以傳臚大典的結果,依舊緊緊牽動著他的心腸。
就這樣心神不寧地等到午時,桌上的茶點換了幾輪,酒樓下的街道上終於傳來喧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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