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顫巍巍地從鬼媒人臉上掃過,那王福本想低頭遮掩,黃捕頭一把架住他的雙手,把他的臉露了出來,不錯,這張獐頭鼠目的臉,就是那日帶走瘋女子那伙人中領頭的人,胡秀一急,又跪倒在地:「大人,是他,就是他。」
「證人在此,王福你還有什麼話說?」
「這老婦說的胡話,如何信得?大人,這個娘子是我在路邊收來,名叫吳花,今年十九,她染了病,家人無錢收葬,沿街乞討葬屍,是我給了她家人一兩銀子,帶走了屍身,什麼稽村,我去都沒去過,哪裡知道什麼瘋女子。」
當日在長樂鎮義莊中收來的婚貼,如今都已作為罪證,交由衙門封存,按照那婚貼所寫,這名女子確叫吳花,可是那婚貼上的姓名生辰,都是由著鬼媒人去寫,這個吳花的尋人貼長明州里都貼遍了,除了稽村瘋女這一點線索,並無認屍之人,而長明州里朝廷戶籍冊子上所有名叫吳花的,衙吏也一一查過,跟這女屍都對不上。
如今堂上僵持不下,稽村里那些男人,按理說是對稽村瘋女再熟悉不過了,但是他們只紛紛說跟瘋女沒有交集,無人肯前往府衙認屍,單憑胡秀的證詞,只怕治不了王福的罪。
「你撒謊。」
出言之人,正是白皎,她緩緩走到堂前,向司法參軍行了一禮:「從這名女子的骨骼脈絡來看,她如今已年近三十,且多次生育,絕非王福口中十九歲的少女。」
「你又是哪裡跑出來管閒事的娘們,公堂之上,也容你在這裡放肆!」那王福急了,他自然不敢對著州官怒斥,可面對這麼一個小娘們,他的嗓門立時就高了起來。
「我是青羊谷白皎,受參軍大人所託,為枉死的姑娘們驗屍,這具女屍是胸腹遭受重擊而死,且傷口各處受力不一,不是一個人的手筆,這姑娘的身上並無染病痕跡,什麼沿街乞討,想必是你編好的胡話。」
白皎解下腰間玉佩,示與堂上眾人,那是青羊谷內門的信物,大街小巷裡一半的醫館,都以青羊谷的圖騰做畫,供奉於醫館之中,以求妙手回春,這個標誌,王福也是認得的。
那胡秀本來被王福一反駁,已經不敢作聲,今見白皎與她一同站上堂前,又大著膽子說道:「他們一夥七八個人,其中一個眉毛髮黃,還有一個左邊臉上一個痦子,我雖然年紀大了,但還看得清,聽得清,不然也守不住我的瓜田。」
司法參軍細細打量了這伙鬼媒人,老婦口中所稱的黃眉男子,和臉上生痦子的男子,都確在鬼媒人之列,他們起先低著頭,還看不太真切。
「堂下嫌犯聽著,你們所居住的房舍已被府衙查封,一應用品,都已隨案封存,堂下站著的這位,乃是青羊谷的白皎姑娘,若是你們殺人的兵器還在,白姑娘一驗便知,誰若是此時認罪,我尚能從輕發落,可要是讓我查了出來,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以斬刑論處!」
還不等王福說話,那鬼媒人里的黃眉已是叩頭不止:「大人明察,當日殺了那瘋女人的,是王哥、瘦子、和小武,我沒有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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