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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若是丁二七覺得她為了自己的事一直懸心,依照他的性子,往後若再像此番遇上變故,必定更小心藏著,不叫她察覺,他們陰陽兩隔,很多事情若是丁二七不說,林昭昭根本無從知曉,因此林昭昭只能強裝安心。

「不能現身也沒有什麼,只要你好好的,現身與否你都在我的身邊,只是有一點,你若是有事,不許瞞我,我雖未必幫得上你,只是你我既做了眷侶,雖與常人不相同,也總得患難與共。」

丁二七伸出手,虛虛地摸了摸林昭昭的頭,笑著說道:「好,我知道了。」

或許是為了讓林昭昭放心,話雖說完了,丁二七還是沒有動,依舊留在屋子裡,一直等到林昭昭用完晚飯,丁二七才依著林昭昭的意思消去痕跡。

在林昭昭看不到的地方,丁二七的臉色陰沉,當冰封的記憶開始消融,更多的往事碎片狀呈現在丁二七面前,他已經可以斷定,他就是蕭行,是舊時驤國大皇子,是背負著無數驤國人性命,將萬里江山拱手他人的驤國罪人。

也不知是他的記憶還是他的錯覺,他似乎能看見滿天飛雪的北境,氈房裡舞動的少女,腳上的銅鈴叮噹作響,與他推杯換盞的,是一幅北戎面孔,那是巴圖部的首領,後來一統北戎部落,入主京都的佐木納。

丁二七放任自己的身軀在魂海中浮沉,他很痛,黑無常的禁咒,讓他每一次回想生前的記憶,都有如剝皮削骨,但他卻不發出一聲呻吟,將這些苦痛全部咽下,他在魂海外施加里封印,暫時隔開了他與林昭昭的連結。

找尋記憶,是他的自救,蕭行身為皇子,對權力頂峰的攀登在所難免,可他更應該清楚,如果南驤傾覆,那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丁二七忍不住去想,或許蕭行真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苦衷,只要他能找到,等真相在林昭昭面前攤開,最起碼他能出言辯解。

可他又像是在自罰,找尋記憶的過程再痛,也沒有親眼看著自己通敵叛國,棄自己的父母親族,乃至無數百姓於不顧,更讓丁二七來得痛苦,連他都看不起這樣的自己,又如何敢奢求林昭昭接納這樣一個卑劣的罪人。

南驤風雨飄搖,內鬥頻繁,都是當年南遷種下的因果,留在北戎的南驤移民受人欺凌,過著人下人的生活,林昭昭憐惜天下受苦受難的百姓,可她的愛人卻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這要她如何承受?

丁二七的魂海,掀起滔天巨浪,可這一切,林昭昭無從知曉,人間的天已經亮了,林鳶打來了熱水,想伺候林昭昭洗漱,可林昭昭卻拉她在椅子上坐下,將那日在首飾鋪子裡買來的珠釵,簪在了林鳶的頭上。

這珠釵雖素淨,實則價值不菲,林鳶當時在鋪子裡也是知道的,見林昭昭把這釵簪在自己的頭上,林鳶手忙腳亂地就要將它取下來,卻又被林昭昭按了回去。

「當初買這釵子,是為了混入清暉樓的宴席,如今想見的人已見,想得的東西也已經得手,雖然如今情勢所迫,還未來得及行拜師禮,但你我也已經算是師徒一場,我如今身邊沒有什麼神兵利器,這珠釵就先做你拜師的信物,往後回了南驤,我再為你尋一把趁手的兵器。」

林昭昭既然將這隻珠釵作為拜師之禮,林鳶也再沒有推拒的由頭,師命不可違,她只得依著林昭昭的意思,將珠釵戴在頭上,復而她又站起身來:「師父,讓徒兒伺候您梳洗吧。」

林昭昭搖了搖頭:「你是我的徒弟,不是我的侍女,我們既明派侍奉尊長,並不像旁的門派那樣勤謹,不論是我,還是我師父,凡百諸事,能自己動手的,都不假手於人,往後你若是收了徒弟,也是如此。」

「既明派。」林鳶心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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