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七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是啊,林昭昭想, 滔天的血仇, 七十二道天雷也劈不散的恨意, 如今蕭氏王朝治下的江山,正是昔年仇敵的功勞簿, 讓他再度踏上南境疆土, 實在也是為難他了。
可林昭昭不知道的是, 這些時日, 丁二七受著什麼樣的煎熬, 當年丁二七化煞成劫, 於地府而言也是數千年一遇的禍事, 他們沒有本事將丁二七湮滅,卻也不能眼見這樣的禍亂再度為害人間與地府兩界,因此加在他身上的禁忌, 自然牢固非常。
丁二七強行衝擊禁制,所受的苦楚又豈是旁人可以想見?他是已死之身,只有比死還要痛苦千百倍的折磨, 才足夠阻止他尋回記憶, 再度化煞。
在禁咒摧殘之下,如今丁二七的魂海已經瀕臨崩壞, 方才現身帶領林昭昭走出石林,又耗去他大量的魂力, 如今他即便想要陪伴在林昭昭身側,也已經是無能為力。
自從陸鳴箏派人將玉絨草運回南驤,鎮撫司的人就在長樂鎮上留有一隻三人的小隊,他們化身往來濱河的漁夫,日日在河上勞作,以備隨時接應,今日若沒有他們,即便林昭昭等人跨越了石林,想要渡過濱河也絕非易事。
喝下幾名僉事煮好的熱茶,林昭昭的僵硬的四肢才稍稍緩和了些許:「勞煩各位大人送我入京,我有要事面見當今聖上。」
林昭昭雖然是一介白衣,可當初陸鳴箏能向皇上求得恩旨,允她同上北戎,就已經表明她與朝廷的關係非同一般,何況陸鳴箏待她如此特殊,是鎮撫司人人都知道的事,因此林昭昭提出進京面聖的請求,幾個僉事當即便應了下來。
林鳶受了寒,一路上都有些低燒,睡了醒醒了睡,等到徹底清醒過來時,車隊已經快到京城了。
「你醒了就好,咱們已經平安到南驤了,等進了京,我再讓一個好大夫替你瞧瞧,你白家姐姐的醫術,在整個南驤也是數一數二的了。」
林鳶掙扎著起身,將車窗推開了一條縫,寒風灌進了車廂內,可放眼望去,卻是滿目青翠,南國風光,即便是到了冬季,也有綠意尚存,南驤還沒到落雪的時節,林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切都仿佛夢境一般。
林昭昭雖知道她此時身體虛弱,怕是不宜吹風,可卻不願攔她,這自由天地對林鳶而言,是旁人無法理解的難能可貴。
「林姑娘,前面就是京城了。」
趕車的鎮撫司僉事將車架停在城門前,遞上了鎮撫司的腰牌,守城的將士看了一眼腰牌,也只稍稍讓林昭昭和林鳶露一露臉,便開門放行。
京城的長街還是舊時的光景,單是看到此街景,便可知南驤疫病沒有壞到他們當初預料的地步,不用說也知道,他們從北境送回來的玉絨草,已經力挽狂瀾,救驤國於水火。
馬車徑直向陸鳴箏府上去,皇宮的規矩森嚴,即便鎮撫司能夠安排林昭昭面聖,也需要時間奏請,在皇上點頭之前,林昭昭只得仍在陸府上住下,這樣也好,林昭昭摸了摸懷裡的絹袋,一別已近兩月,她最放心不下的,當屬昏迷未醒的程峰。
馬車停在陸府門前,趕車的僉事向林昭昭辭別道:「陸大人府上,姑娘是熟客,我便送到這裡,三日之內,必定安排姑娘進宮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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