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營和驃騎營的武器均已出鞘,雙方對陣之中, 太子緩緩駕馬來到陣前, 與蕭行相對:「自然是父皇的意思, 你拒不接旨, 自然也沒有驗過聖旨上的天子之寶, 但我做弟弟的可以向你保證, 那就是天子金印, 絕非偽造。」
太子說的是實話,可又不完全是實話,這聖旨上的金印確非偽造, 可執印之人卻非陛下。
「蕭慎,你當真以為你身後的京畿營能護得住你?常年拱衛京師,就算是一頭猛獸, 在這麼經年累月的豢養之下, 爪子早也不鋒利了。更何況京畿營中,都是皇城貴族後裔, 他們的劍上沒沾過敵人的一滴血,就是我手下的步兵對付他們也能以一當十。」
蕭慎一笑:「這是自然, 我來這裡,也不是為了跟皇兄比誰的拳頭更硬的。皇兄不是想見父皇嗎,我帶你進宮便是,只是宮裡剛剛經過一番行刺,皇兄帶著驃騎營進京,百姓心裡必定惶恐不安,所以我想,不如就讓驃騎營的弟兄們暫時待在京畿營軍中。」
「我若是不肯呢?」
蕭行騎著馬向前一步,他身後的驃騎營也向太子壓上一步。
「皇兄,你身上謀逆、抗旨兩道重罪,條條論罪當誅,如今是我顧念手足之情,才不願與你兵戎相見,驃騎營自然善戰,可你看看你的身後,不過百餘人,京畿營上千將士,就算是再不堪,總不至於連百人都不敵。皇兄不為自己考慮,也要宮裡的柔妃考慮,為身後的這些弟兄們考慮啊。」
蕭行沒有說話,他身後的驃騎營一步也不曾後退,他們願意跟隨蕭行返京,就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驃騎營的將士戎馬一生,並非貪生怕死之輩,這些時日蕭行與將士們同吃同住,幾番出生入死,戰場上打拼出來的感情,太子不會懂。
蕭行的劍指向太子,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十步,以蕭行的身手,轉念之間便可取太子首級。
可是然後呢?父皇已至垂暮之年,如今太子能如此行事,可見父皇早已無力臨朝理政,蕭行的謀逆之罪天下皆知,如今殺了太子,這個皇位蕭行是不坐也得坐,可作為一國君主,靠的不僅僅是手中的兵權,還有更重要的,是人心。
這麼多年來,驤國外有北戎虎視眈眈,內里各貴族世家把持朝堂,壟斷晉升之路,驤國表面風光,實則由上至下積弊成疾,父皇這麼多年來實行仁政,實屬不得已而為之,驤國內部一旦有所動盪,外敵便會趁虛而入。
此次北戎之爭若能一舉擊敗北戎,便能騰出手來料理內政,可天不遂人願。北戎不除,驤國的沉疴難起,若在此時一位「不忠不孝」的君主臨朝稱帝,恐怕驤國國內亂局更甚。
太子迎著蕭行的劍不退反進,京畿營的人要攔,太子卻揮手示意無妨:「皇兄,我們兄弟一同長大,你現在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我再清楚不過,你不會殺我。」
「說來慚愧,蕭慎,我們兄弟一場,我卻直到今日也不能弄清楚,你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太子直視著蕭行,他的皇兄,驤國的戰神:「這就是為什麼我能做太子,而你只能被廢為庶人。罪人蕭行,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跟不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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