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鯨病臥太久,平時什麼都做不了,她覺又難睡,經常被病痛折磨得難以入眠,她的思維都遲緩了,幸好護士姐姐總會給她開電視看、還能玩手機來轉移注意力,對林鯨而言也不算太難受。
現在她曬著太陽吹著微風,渾身又輕鬆自在,本就是見什麼都開心、分外知足常樂的林鯨此刻心裡美得冒泡,眼一閉就靠著樹很快睡沉過去。
——禪院寂丟下族中隨從尋清淨鑽進林子裡碰見了這一幕。
小姑娘的臉蛋紅撲撲的像極了裹著紅豆沙的白糯米,亦或是含苞待放的粉白花苞,透著露珠似的清甜感。
她的頭髮有點亂糟糟的,兩邊翹起的發角像極了從他覺醒術式起就陪伴在他身邊的玉犬的耳朵,尤其像是玉犬受了委屈或是做了壞事時耳朵耷拉著的樣子。
女孩毫無防備心地靠著樹,在片光影如水波般隨風晃蕩的樹林草地里睡得酣甜,讓禪院寂只是看著都感覺心裡寧靜。
禪院寂本就是完成了委託後無所事做的狀態,只是想要找個能自己獨處的地方——在一個沒有那些向他灌輸所謂的責任與義務的話語、沒有那些沉重的期盼亦或者充滿嫉妒與酸澀的視線與私語的地方。
面前的小姑娘毫無疑問不是咒術師,卻也並非那些不斷逸散著負面情緒的普通人,她的氣息通透而溫柔,就好似輕軟的風、和煦的光、澄澈的水,將他心頭的濁氣與沉悶一掃而空,讓他整個人都跟著清淨下來。
——她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無咒力者,純淨得仿佛自成了一個小世界。
禪院寂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他見過天與咒縛,卻從未見過這樣的天與咒縛,是年齡不過7歲便將族中藏書閱覽過半數的他也無法解讀的存在。
禪院寂注視著眼前新事物,他不懂該如何與女性相處,族中的耳聞目濡都在告訴他女性是卑賤的不潔的,除了生育與服務男性外毫無價值的事物。
可他也因此更加清楚女性的脆弱,只是因為父親的一句話一個決定一個眼神,母親就會在無人的時候躲在房間裡低泣,族中男性稍久一些的目光就會讓姊妹心驚膽戰、產生恐懼不安的情緒。
可是她們又是那樣溫柔辛勤,任勞任怨地照料著家族中的一切事務,衣食住行處處皆是她們的身影,將那些男性的生活安排得妥當周細,禪院寂觀察著,心想著,如果沒有她們,禪院家的運作一定會一塌糊塗。
禪院寂不喜歡族中的那些男性,他們的污濁與醜惡讓他喘不過氣,倘若不是咒術師,他們便與世上其他普通人無二,只是製造咒靈的垃圾。
可他也是其中一員。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麻木,連作嘔的感覺都會失去,然後淪為這些人類皮囊都掩蓋不住醜惡面目的詛咒物的一員,冷漠旁觀那些柔軟美好的事物如何被一步步折磨摧殘並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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