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怔住。

「有人希望你能夠獲得幸福，希望你能夠為自己而活，於是那邊的世界便響應了那人，順勢將你送走。」林鯨垂下眼瞼，猶如垂眸視世人的大慈觀音，「他很抱歉自己的自傲與控制欲，孤注一擲將你推到深淵，試圖讓你讓復仇取代愛，直到最後才明悟那些痛苦不應該由你來承受——這便是我聽到的來自那方彼岸的留音。」

屠族的那一夜，宇智波鼬也才滿12歲來到13歲，他的思想並不成熟，他所知曉、感受的一切全是周圍傳遞過來的訊息，卓越的天賦讓他擁有了超越其他人的資本，卻也讓他恃才傲物，看到的聽到的都被局限於小小的框裡，只有比他更強更優秀的人的聲音才能被他聽見。

這種情況下再如何善于思考都是被死死局限住的。

在意識到宇智波的絕境後又經歷了摯友的自殺，在有心之人的推動下，年幼的宇智波鼬徹底瘋魔走入極端，將自己的弟弟——更加年幼的雛鷹推下懸崖，認為那就是最合適他的道路，卻忘記了去傾聽弟弟的聲音。

他的的確確深愛著弟弟，費勁一切為弟弟謀劃前路，卻不願傾聽弟弟的話語，去知曉弟弟自身的意願。

這樣的愛扭曲而偏執，將他與他所愛的人都刺得遍體鱗傷。

「無論你在何處，變成什麼樣，都是他所深愛的人。」林鯨語氣輕柔。

宇智波佐助哽咽，自始至終，哪怕林鯨自始至終沒有提到那個人的名字，他也清楚是誰，他偏過頭，伸出手將不爭氣的眼淚擦掉。

軟弱的眼淚只會在人意識到自己是被愛著關心著的時候流下，它是脆弱的，也是熾熱的。

「這就是我最後的一己之私了，如果我的願望能夠實現就好了，原諒我，佐助。」林鯨緩緩站起身，「那個人最後是這樣說的。」

宇智波佐助捂住雙眼，發不出一點聲音，感覺自己的喉嚨乾澀得可怕，唯有宇智波鼬總能那樣輕而易舉擊潰他的情緒和心理防線。

「查克拉是能夠作為連接愛的媒介的，作為第二代六道仙人，我對這一點深以為然。」林鯨笑著道，「不管距離多遠，只要同出一源就一定有辦法聯繫上——我要說的話就這些了，之後如果還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我本就是聯繫著你與原本世界的渠道，你想回去也是可以的，就是需要等等。」

「……嗯。」宇智波佐助發出一聲短促的音節。

林鯨一走出門，三雙等候已久的視線就齊刷刷地看過來，見林鯨點頭，三兄弟便有些慌張的進屋去了，大哥塞紙二哥送水幼弟哄人，眼淚好像更加止不住的宇智波佐助自暴自棄的低埋下頭，很想說別管他卻又說不出來這句話。

他也才17而已，本該在父母和兄長的疼愛下無憂無慮的長大才對。

深愛著哥哥的弟弟下意識的第一反應還是選擇順從哥哥的想法——亦或者說，這個安排他並不討厭和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