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阿音有時幾乎要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只有特地聯繫她的時候，會發現她的靈魂縮在某個黑暗角落，淚水劃滿臉頰，雙目無神，渾身瑟瑟發抖，時不時瘋狂搖頭，像是已經神志不清。

而這個時候，她顯然已經麻木，並沒有回答阿音的話。

「你已經懦弱到連我都不敢反駁了嗎？還是說，你並沒有表面上那般傷心，裝出這副模樣，只是為了減輕你心裡的那點負罪感罷了。」

慕瀾音的身軀顯然震了一下。

「畢竟你骨子裡，就是一個冷血薄情的人。」

「你胡說。」慕瀾音終於抬起頭來，空洞麻木的眼睛注視著前方，似乎是在和阿音對視。

阿音勾唇，「難道不是嗎？只是你打心底不願意承認罷了，不然你為什麼不出手阻止呢？你明明可以跟我搶身體的控制權，我也傷不了你，所以你到底怕什麼？」

慕瀾音繼續沉默。

「我之前就說過，慕家人，只會是你害死的。」

「那又怎麼樣？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是誰殺的根本沒有任何區別，他們之前那樣對我，那樣對我的媽媽，死有餘辜！」在阿音的刺激下，慕瀾音終於歇斯底里地吶喊出聲。

說完後，連她自己都十分錯愕。

阿音終於得意地笑出聲，「看啊，你總算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你跟我，並沒有什麼不同。」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嗎？」慕瀾音苦笑。

但其實她自己知道，在親眼看見那群欺辱她的人全都死於非命的時候，她的內心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當然有，你說，我做的對不對，你滿不滿意？」

「不……」

「想好了再說。」阿音語氣瞬間冰冷下來，壓迫感拉滿。

「對。」

「比起一無是處的你，我才更有存在的意義，對不對？」

「對。」

「所以，把身體主控權給我，我能滿足你的一切願望，你將站在權利頂端，執掌生殺予奪，讓那些凌辱過你的人全都跪地臣服。」

若是讓阿音踩著林清也和江宥禮這樣的人物上位，她自然是做不到。

但是滿足慕瀾音那點小小的野心，對付那些社會邊角料，足夠了。

這麼多年來，慕瀾音完全窺探不了阿音的記憶，對她一無所知。

阿音確信，慕瀾音若是知道，她曾經畏懼討好的那些人，在自己的腳底下不過是一隻任人宰割的螻蟻之後，她也會逐漸迷戀上權力的滋味。

「你沒必要跟我說這些，我再也不會跟你搶了。」畢竟搶來了身體，她又能幹什麼呢？

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現在和行屍走肉並沒有什麼區別。

真要說起來，她唯一擁有的，就是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