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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看著那張臉微怔,在男友的注視下,端起水杯喝光了,而後才慢慢回答:「放心,我不多吃。」

「好吃嗎?」男友問。

沈寂捻起一顆糖遞給他,「你嘗嘗。」

男友就著他的手吃了糖,一邊腮幫微微鼓起,他沒有嚼碎,僅僅是含著,「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哄我。」

「好吃嗎?」沈寂問他。

男友笑意加深,有些無奈地妥協:「好吃。」

沈寂垂下眼,太甜了,他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寂坐在客廳,聽著水池裡傳來的瓷盤碰撞聲,美麗能幹的男友在刷碗,而他無所事事。

他以為整個下午都將會在無所事事中度過。

直到敲門聲響起。

沈寂本以為自己會不安,可自己十分平靜,他望向那扇門,只是望著,並沒有走過去打開的想法,也不在意門外是誰。

男友走出廚房,投給沈寂一個安撫的眼神,沈寂的視線便落在了男友的身上。

身材挺拔的男友,一邊解下與之形象不符的圍裙,隨意搭在臂彎,一邊打開門,高大的身軀將門外遮擋得嚴嚴實實,以沈寂的角度,看不到來者是誰,只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

含混如低語,如訴如泣。

接著便是男友的回應,沈寂沒有聽清男友說了什麼,下一刻門關上了。

男友轉身掛好圍裙,朝他走來,關懷道:「身體好些了嗎?」

沈寂回答,「好了。」

「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乖乖等我回來,知道嗎?」

哄小孩似的語氣,沈寂不知為何有些牴觸,不再順從,「我能跟你一起嗎?」

男友笑了,黑色的眼睛看不出情緒,出於對戀人的縱容,極為爽快地答應了,「可以。」

男友心情愉悅的,著手開始為他束髮,感慨道:「頭髮長長了,再長些就可以編起來了。」他將發尾擺至沈寂肩際一側,雙手隨意搭在雙肩上,不容忽視的氣息將沈寂從頭到腳覆蓋。

時至今日,沈寂終於對面前的男人是自己的男友有了一個具現化的概念。

沈寂指尖微動,仿佛想要握住什麼,可他手中空空如也,只有一道傷疤橫臥掌間。

新生嫩肉生長的癢意從創面里鑽出,好像有無數隻蟲子在競相撕咬,愈發強烈,指甲陷進掌心,摳開奇癢難耐的裂口,痛覺襲來的那一刻,他終於想起被自己遺忘的噩夢。

在夢中,男友早已變成一具屍體。

沈寂展開自己的手掌,看到流出來的是血液,而不是蟲子。他望向走在前面的男友的身影,不動聲色放下手臂。

為什麼要說手受傷了就不好了?哪裡不好?會觸發某些關鍵性的記憶嗎?而在那之中,肉香代表暴食,糖塊可以扼制暴食,疼痛又代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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