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褚歸重新替他做了手術,但賀岱嶽覺得他已經辦完了退伍手續,那麼無論腿能否恢復如初,他都不是部隊的兵了,當然要按照規定返回原籍。
柱子撓撓頭,他今天除了打飯似乎確實沒派上啥用場,於是聽話地回了招待所,第二天一大早把早飯和借來的拐棍送到病房,隨後開車上回春堂接人。
從醫館到醫院開車要半個小時,褚歸昨日全程走神,此時方才有了觀察沿途行人與建築的心情。
入目的色彩樸素而鮮活,上白下藍的無軌電車載滿了乘客,叮鈴鈴的自行車於道上穿行,買菜的、上班的、上學的,沐浴在同一片陽光之下。
車輪帶起了地面上的灰塵,褚歸搖上車窗,學著褚正清閉目養神。京市好歸好,唯獨空
氣實在差了點,幹得緊。
到了醫院,喬德光已帶著張坤在門口候著了,褚正清抬手拿下褚歸肩上的藥箱,無需喬德光吩咐,張坤主動接了過來,掛在左肩上。他右肩掛著喬德光的,兩個藥箱各占一邊,和他的人湊成了一個歪七扭八的中字。
賀岱嶽的病房在一樓,同房的大爺一早被護工推到外面放風去了,病房門開著,褚歸與柱子的說話聲遠遠傳了過來。
「褚醫生。」賀岱嶽撐著胳膊肘坐直,一夜未見,他的下巴上冒出了細密的胡茬,整個人愈發野性。
褚歸嗯了聲:「早上的藥喝了嗎?昨晚睡得怎麼樣?傷口痛不痛?」
輕穩平和的嗓音從褚歸口中發出,一如他本人,無處不叫人心生好感。
「沒喝,護士沒送過來,昨晚睡得很香,傷口不痛。」賀岱嶽如同學生般一一作答,他的恢復能力果然強悍,褚歸俯身查看紗布邊緣,發現紅腫消除了許多。
褚歸開的是中藥,送藥的時間會比西藥晚半個小時,他看了看時間,八點十分,應該快到了。
「我接下來會輕輕按一按你的小腿,如果有明顯的痛感立刻告訴我。」褚歸避開縫合的位置,稍稍用力按在紗布上。
「褚醫生——」賀岱嶽縮了縮腿,喉頭上下滾動。在他的視角中,褚歸乾淨的側顏以及因低頭而露出的脖頸無端絢麗,晃得他觸電般閃躲。
「疼?」褚歸皺眉,不應該啊?
「不是,癢。」賀岱嶽忍住想往傷口上撓的欲望,「褚醫生您能不能力道大一點,還有,明顯的痛感是多痛?」
皮糙肉厚的野男人,褚歸氣悶,力道大一點,當他在按摩嗎?
「伸手。」賀岱嶽身上哪哪都硬,唯有耳垂跟嘴巴是軟的,褚歸拎起他手腕上的皮擰轉,「這麼痛,記住了嗎?」
褚歸在來的路上洗過手,指尖帶著絲絲涼意,在賀岱嶽麥色皮膚的映襯下,如同上好的白玉雕琢。
「記住了。」賀岱嶽的手腕被褚歸擰得發紅,細微的痛感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在賀岱嶽的感官中,占據更多的是那一抹指腹的細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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