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怎麼了,大家都是靠雙手養活自己,勞動人民不分高低貴賤。」扎了條長辮子的姑娘皺眉反駁,她長了一張溫婉秀氣的瓜子臉,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睫毛忽閃忽閃的,小巧挺翹的鼻子下雙唇泛著健康的紅色,難得的是在農家長大卻一點不土氣,掐腰的碎花衣裳勾勒出玲瓏的身段,院子裡的小伙有一半都在瞅她。
「秋霞說得對!」關係親密的好友替她打氣,「我們秋霞這麼漂亮,又是初中文憑,縣城多少男生喜歡她,我看吶,她配褚醫生正好!」
鄭秋霞被好友說紅了臉,她輕輕用手肘搗了好友一下,羞著讓她別說了:「褚醫生是來給鄉親們看病的,你們莫拿他開玩笑。」
她話里不提相配的茬,似乎默認了好友的看法,垂在身側的手不著痕跡地抬起摸了摸臉,望向褚歸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張川一抬頭,窗後的情形一覽無餘,他不好意思打趣褚
歸,兀自挑了挑眉,暗自感嘆褚歸的魅力,如果褚歸啥時候要說親,家裡的門檻怕是得讓四面八方的媒婆踏爛。 ?,?
「有問題嗎?」發現張川盯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褚歸偏頭詢問。張川渾身一震,連連搖頭稱沒事,重新集中注意力,繼續給下一位村民把脈。
看的時間久了,窗後的女孩們慢慢失了興趣,關上窗聊起了別的,鄭秋霞心不在焉的,好友叫了她好幾聲,她一直沒搭理,末了蹭地站起來:「我家裡的衣服還沒洗,我先回去洗衣服了。」
她邁著腿飛快地跑了,好友唉聲喚她她也未曾回首,一條大辮子在背後甩來甩去,眨眼間消失在眾人的視野。
「秋霞咋了?」齊耳短髮的姑娘滿臉疑惑,他們大隊的誰不曉得鄭秋霞在家裡最受寵,全大隊的女孩子僅她一個念完了初中,粗活重活和她壓根不沾邊,何時得她洗衣服了?
「不知道,許是有什麼事吧。」好友見她走得慌忙,猜測了一句,「難道是小日子來了?」
拋下好友的鄭秋霞一路跑回了家,她爸是大隊的保管員,掌握著所有糧倉的鑰匙,在隊裡的聲望絲毫不輸隊長和支書,三個哥哥均托關係在縣城找了工作,兩個正式工一個臨時工,這條件放在滿公社都拍得上號。
因此作為老來女的鄭秋霞過的完全是城裡女孩的日子,心氣也比普通人高,村裡的男人她一個也看不上,覺得自己至少要嫁到縣城去。
她今年剛過了十八歲生日,家裡面預備給她相看了,目前最好的一個聽說是在縣城糧食局上班的,二十四歲,長相端正,雙方如果沒什麼意見便找個日子見見面。
鄭秋霞本來是挺滿意的,結果遇到了褚歸,那可是京市啊,縣城能有首都繁華?暢想著嫁給褚歸的好處,鄭秋霞心頭髮熱,她翻出了壓箱底的連衣裙,套在身上撫平褶皺。長辮子解開紮成雙馬尾,發梢系上蝴蝶結,臉上抹一層香噴噴的雪花膏,又拿出過生日時二哥送的唇膏噘著嘴沿嘴唇塗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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