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下午,離開養殖場已是傍晚,行走間褚歸陡然想起一件事,他跟賀岱嶽打的賭輸了,一個月的轉正期,陳大花連一周都沒堅持到!
褚歸腳步一頓,他抿了抿嘴,偷偷斜眼打量賀岱嶽的神色。
「怎麼了?」賀岱嶽屬老鷹似的,褚歸一斜眼,他立馬偏過了頭。
「沒什麼。」褚歸倏地收回視線,生硬地轉移話題,「我餓了,趕緊走吧。」
他是絕不會主動提醒賀岱嶽賭約的事的,絕不會!
「好。」賀岱嶽語氣里藏著笑,拇指與食指搓了搓,在他眼裡褚歸處處是漏洞,他那麼愛乾淨,趕著回家肯定是為了洗澡,說餓了一準是口誤。
路過楊二爺家所在的院子時,褚歸不經意朝裡面望了望,靜悄悄的,她竟然沒在家發脾氣?未免碰上楊家人尷尬,二人心照不宣地加快了腳步。
上台階,跨門檻,蜷窩裡睡覺的天麻抖抖耳朵尖,鑽出帘子伸了個懶腰,小胸脯幾乎貼到了地上,待身體舒展了,它喵喵叫著奔向褚歸。
到了近前,天麻照例扭著腦袋試圖蹭褚歸的小腿,褚歸同樣彎腰俯身回應它的熱情,然而下一秒,掌心摸了個空,乖順的小貓突然跑到了兩步之外,褚歸莫名從它毛茸茸的臉上看到了遲疑、陌生、驚訝等數種情緒。
「真有那麼臭嗎?」褚歸失了穩重,他臭到被一隻小貓嫌棄了,「沒良心的小傢伙,虧我平日裡對你那麼好。」
褚歸隔空點了點天麻,賀岱嶽一派淡然,他早習慣了天麻待他的態度,正要勸褚歸看開,一米開外的天麻又粘了上來,蹭褚歸蹭得更起勁了,甚至仰頭舔了舔褚歸的手,想努力把他沾的髒東西弄乾淨。
貓舌的倒刺颳得褚歸指尖癢乎乎的,他撓撓貓下巴直起身,潘中菊端著碗筷放到了飯桌上。洗鍋燒水需等個十來分鐘,褚歸不是那種不洗澡吃不下飯的矯情人,索性把洗澡推遲到了飯後。
吃飯消食,天色透黑如墨,賀岱嶽點燃了煤油燈,進進出出地將換洗的衣服與洗澡水備妥。火光映著賀岱嶽的面容,眼底火苗跳動,褚歸尾椎骨一麻,嘭地關上了洗澡間的門。
「慢慢洗,我不著急。」賀岱嶽拉長了調子,尾音上挑,褚歸沒出息地發顫,感覺自己化為了一頭待剝皮洗淨的羔羊,而門外的賀岱嶽則是磨刀霍霍的屠夫。
褚歸越想越慌,滑溜的香皂咚地掉進了桶里,他撈了四五次方撈了出來,他親口應下的賭約,現在反悔來得及嗎?
磨磨蹭蹭地洗了半晌,褚歸忐忑的心情趨於平靜,不就是那什麼嗎,賀岱嶽能弄死他不成。咬牙給自己鼓足了勁,褚歸伸手拿過衣架上的四角褲。
「你洗好了嗎?」賀岱嶽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響起,褚歸手一松,四角褲直直落到了地上。
褚歸撿起四角褲,布料浸了水,眼見是不能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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