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余洛三人照常替專家組打熱水,褚歸拎著他要取的暖水壺打開房門:「我去吧,之前多謝你幫忙照顧我爺爺他們了。」
「不客氣。」余洛撓撓頭,親孫盡孝,他個外人該靠邊站,「有什麼事再叫我。」
褚歸兌了盆燙手的熱水給安書蘭和褚正清泡腳,到底上了年紀,脫了鞋挽起褲腿,二老的腳背均有輕微的浮腫。
熱水的溫度拿捏正正好,安書蘭抓著膝蓋,泡得極為舒坦。
褚歸帶了艾灸條,倒了洗腳水,他又細細為他們艾蒸按摩,長久的疲憊得到紓解,安書蘭犯了困勁,垂著腦袋一點一點的。
擱穩艾灸條,褚歸扶著安書蘭躺下,褚正清精神尚可,替老伴掖了掖被子,他放下褲腿,朝褚歸低聲道:「去你那屋說。」
褚歸大概猜得到褚正清想跟他說什麼,重生的事除了他與賀岱嶽,褚正清是唯一的知情者。
褚正清坐了褚歸的床尾:「你伸手我給你把把脈。」
把脈?褚歸怔楞了一下,隨即而來的是心虛,褚正清莫不是看出了什麼,否則平白無故的,把他的脈幹啥?
「我沒哪不舒服。」褚歸試圖讓褚正清消了念頭,「您瞧我現在體格多棒。」
「手給我。」褚正清皺了眉,褚歸唰地遞上了手腕。
袖口上推,褚正清屏息探查褚歸的脈象,須臾他不解地抬頭:「你慌什麼?」
褚歸感覺到了他心臟在急速跳動,但他控制不住,面對褚正清的詢問,他支支吾吾地編了個理由:「你突然要把脈,我當然慌了。爺爺,我真病了嗎?」
「病沒病你自己不了解?」褚正清鬆了褚歸的手腕,「脈像亂糟糟的,活了兩輩子的人了,遇事穩重點。」
突突跳的心頓時窩回了胸腔里,褚歸生怕褚正清把著脈來一句你跟誰胡混了,幸虧是虛驚一場。
褚歸幼時同褚正清他們從澤安回京市,不適應北方的環境,褚正清至今記得他當時病了大半個月,反反覆覆的,胖嘟嘟的娃娃瘦得只剩臉頰有肉。
南方山林潮濕多瘴氣,褚歸一個北方長大的人過去,基於他幼時的經歷,褚正清不把脈放不下心。
雖然褚歸
的脈象亂了些,但整體沒啥毛病,人果然得歷練,在京市褚歸偷吃兩根冰棍便鬧得發高燒,如今少說得吃四根。
爺孫倆不同層面的一致安了心,然後聊了些不方便當著安書蘭面講的內容,褚正清對褚歸的想法表示支持:「我和你喬爺爺他們是不用擔心的,其他人將來若遇了事,有你在也能幫忙照應。」
「是,村里人心地都很善良。」褚歸上輩子的罪基本全是到困山村以前受的,雖然有賀岱嶽相護的因素,但沒有村里人的裝聾作啞,他日子過不了那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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